“你怎么在这?”她快步上前,“你是来看我的吗?”

谢商在等电梯。併

他昨晚没睡到觉,心情不太好,背对方既盈,看着电梯按键上缓慢变动的数字,简单明了地回:“不是。”

“四哥,我们谈谈好不好?”方既盈的语气里带了讨好,因为身体不好,脸色很苍白,额头还裹着纱布,病病殃殃的,站在那里,的确是惹人怜爱的一枝扶风弱柳。

谢商没打算独处,站在原地,周围有人来来往往:“你想谈什么?私事还是公事?”

昨天事情发生得急,温长龄爬桂花树的时候,谢商刚洗完澡,没来得及换衣服,只随手拿了件外套。外套被温长龄吐脏了,他扔进了垃圾桶,身上的长袖很薄,米白色,是柔软的针织料子,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性。

“是公事。”方既盈神情语态小心翼翼,“华地的负责人联系我了,说换代言人是你的意思。”

谢商很直接:“是我的意思。”

方既盈眼尾微微泛红:“是我做得不够好吗?我可以努力达到你的标准。”併

谢商转过身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换了你吗?”

她没说话,眼睛越来越湿。

之前在某个局上,听谷易欢的某个狐朋狗友聊女人,说女人的眼泪都是武器,会让男人毫无办法。

谢商觉得这话太绝对了。

他觉得眼泪很烦。

“你知道,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人和人相处需要遵守界线。”

他的意思是你越界了。併

他和华地集团续约的传闻出来之后,方既盈找到华地也要合作,从那开始,她就已经越界了,因为她在试图挤进别人不对她开放的领地。

“盈盈,”他们一起长大,但成年之后,谢商就很少这么叫她,不是亲近,是告诫,“不要越界。”

从病房过来的谢研理刚好听见了这一句。

“你怎么这么跟盈盈说话?”

谢商看了一眼按键上的升降数字,电梯还没下来。

谢研理走到方既盈的前面,怒斥谢商:“当初要不是盈盈救你,你活得到今天吗?”

“妈!”方既盈制止,“别说了。”併

谢研理振振有词:“我说的哪一句不是事实?”

“妈,我”

方既盈情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捂着心口重重地喘,她气促咳嗽,越喘越急。

谢研理立马去摸她的口袋,却是空的:“盈盈,你的药呢?”

她蹲下去,喘不上气。

谢研理大喊:“医生,医生!”

电梯门开了,谢商没有停留,进去后,按下关门键。併

方既盈有哮喘。

谢商刚出生时,谢景先找算命先生给他算了命。谢家这一代福源薄浅,前头已经夭折了两个,谢商年幼时期身体也不好,谢家都担心他会养不活。他十三岁那年溺水,是路过的方既盈救了他。

在那之后,谢商的身体渐渐好转,方既盈突然得了哮喘。

方既盈是谢研理第二任丈夫的女儿。

谢研理是个脑子糊涂的。当初为了家族联姻,她未嫁得良人,一度过得很不顺遂。老爷子谢景先心疼她,觉得亏欠了她,在她离婚之后,对她万般纵容,也从没有薄待过她的继女方既盈。但谢研理拎不清,总拿着当年溺水的事挟恩图报,说方既盈得哮喘是给谢商挡了灾,一门心思想要谢商把方既盈娶了。

谢研理总说做人要有良心,要知恩图报。

谢商的母亲苏南枝女士还是有良心的,在方既盈十八岁生日的当天,苏女士拟了一份嫁妆单子,当场认了她当干女儿,待到他日她出嫁,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