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有好戏呢。

看客都伸长了脖子。

开始了,两方发车。

温长龄找到最醒目的地方了车模小姐举棋的那个高台。她走过去,没有上去,就站在那个台子旁边。

谢商看到了她,下一秒,踩下刹车。

一千万没了。

温长龄心想:乱来。辀

结束了?看客不明所以。

谢商下了车,走到了温长龄面前才摘下口罩。

温长龄有点心烦,真的烦,谢商这张脸她不想看,但又忍不住看,这种感觉好像在磕毒品,知道危险有害,但诱惑力好大。

“你知道我会来?”

谢商比以前瘦了些,轮廓更分明,眼神有穿透力,像要透过她的皮相看到她的骨:“我不知道。”

他只是在赌而已。

他只是等不到她,发疯而已。辀

“我们谈谈。”

“好。”

这游戏开局就玩废了,但谢商顾不上任何人,他快一周没有见到温长龄,骨头都在发痒,神经在叫嚣。

饮鸩止渴原来是这个滋味,好上瘾。

他把温长龄带到了一个房间,应该是工具房之类的,里面有货架,没有椅子,他把外套脱下来,垫在一个塑料硬筐上。

温长龄坐在了他的外套上。

他自己不嫌脏,坐在满是脏污的旧轮胎上,没有离得她太近。辀

温长龄先开口:“我今天是来找你典当的,我们是这么开始的,就也这么结束吧。”

“你要当什么?”

“一个故事。”

谢商一直看不透温长龄,哪怕在他进入她身体里最亲密的时候,哪怕他摸着她皮肉骨头的时候,都总是像隔着什么东西。

她像冬日晚上昏暗里蒙着雾的那轮白月。

白月终于要揭开她的纱了。

“香城有个美称,叫花都。花都风镇有一户姓温的人家,那家的女儿都随母姓,姓温。她们从祖辈开始就避世而居,很少同人往来。有人说她们会下蛊,那种会让男人神魂颠倒的蛊。被下蛊的男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不是死于非命,就是殉葬出家,迄今为止,无一例外。”辀

她的声音柔软,却很有力。

“这一段你应该听过,我现在要跟你讲一段你没有听过的。”

这一段,傅影当初典当的时候讲过,这一段是在外人看来谢清泽的死因他迷上了一个会下蛊的女人,被诅咒,死于非命。

温长龄不太会讲故事,没有抑扬顿挫,干巴巴地、麻木地吐字:“七年前,谢清泽化名谢泽慕名来到香城风镇,他上山采风,对采茶女温沅一见钟情。当时温沅已经有一对成年的儿女,不是世人眼里的良配,谢景先得知后极力反对,多次催促谢清泽归家未果。”她看着谢商,目光像拉开后紧绷在弦上的冷箭,“当时你的父亲谢良姜因为公事也在香城,他来过风镇,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果然,被谢良姜抹得一干二净。

“谢良姜去过谢清泽住的民宿。半山腰的那座红房子,我上次指给你看过,那里以前就是民宿。”温长龄继续讲那个曾经有段时间夜夜都入她梦的故事,“那天快要下雨了,我这个傻子走了几十遍的路还能走错,我跟我弟弟阿拿约定过,迷路了就去最高的地方等他。阿拿出来寻我,路过了谢清泽住的民宿。我不知道谢清泽什么时候也出来寻我了,是阿拿先找到了我,阿拿把他的雨衣给我穿了,我们回去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一件事。”辀

谢商刚刚锁门了,房间隔音很好,很安静,这种静让他很惴惴不安,像某种预兆,某种铺垫,像在为接下来的喧嚣爆发做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