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温长龄会在他痛得不停翻滚的时候,挑在没人时小声跟他说:“你还没有成年,是小孩子,小孩子很疼的时候可以哭。”

当然了,他才不会哭,死都不会。

他就是有一点点害怕地拽了一下温长龄的衣服:“我不会死对吗?”

“嗯,你不会死。”

那一次,他没死,命还算大。邀

后来,他就很信温长龄,她说什么他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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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龄不放心晏丛一个人回去,先让司机送他,然后才回荷塘街。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

她推开门,花花出来迎接她。

花花就是房东朱婆婆养的那只超会抓老鼠的狸花猫。

“喵。”

花花跑到她的脚边,用脑袋蹭她:“喵。”邀

“回来了。”朱婆婆也在院子里,还没有睡。

院子里所有的灯都亮着。

温长龄向朱婆婆道谢:“谢谢您给我留门。”

朱婆婆脸上是不高兴的样子:“下次别这么晚,你不睡我还要睡。”

朱婆婆其实人很好,是位嘴硬心软的老太太,煮了什么好吃的,总会留一份给温长龄。

“我给您买了礼物。”

温长龄把行李箱打开,拿出她在莱利图买的礼物。邀

朱婆婆嘴上说:“钱多得没地方烧。”眼睛却忍不住去瞄。

“我没买贵的。”

院子里有一张废弃的竹床,但被擦得很干净,花花团着身体窝在上面,温长龄和朱婆婆坐在另一头。

朱婆婆拆开盒子:“这是什么?茶叶?”

“美人葵晒的干花,泡在水里可以染头发。”温长龄摸了摸自己新染的头发,“这是染黑色的,您不是说想染头发吗?这个好,一点都不伤头皮,只要放一点点,就可以染得很黑。”

011:眼镜碎掉,长龄真貌

“这是染黑色的,您不是说想染头发吗?这个好,一点都不伤头皮,只要放一点点,就可以染得很黑。”翉

朱婆婆嘴角的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开:“我去烧水。”

温长龄笑:“我帮您染。”

花花也跳下竹床,跟着去了。

染完头发后的水,温长龄用浇花壶装上,细细喷洒在钩吻的藤蔓上。卖美人葵的商贩说,美人葵还是天然的肥料。

不知道她的钩吻什么时候才能开花。

旅游结束,温长龄的日子又照旧,帝宏医院肿瘤科的护士排班都是“白白夜下休”,五天一轮。

今天刚好周一,温长龄上白班,七点四十到医院,八点准时交班,九点左右配完了药,开始为病人输液。翉

4号房6号床的家属在闹,声音大得整层楼都听得到。

“为什么不进行抢救?为什么不插管?”家属姓陈,情绪很激动,“我家每个月交那么多住院费,你们就这样敷衍病人?”

佳慧耐心解释:“陈女士,这些问题我们之前和您、以及您的母亲都解释过了,也签署了相关的同意书,不进行一切创伤性的医疗抢救措施。”

肿瘤科治不好的病太多了,当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阴阳交界,会有一部分病人考虑放弃毫无生活质量的续命治疗,从而转入关怀病房。

转入关怀病房之前,都要签署相关的文件。

临终关怀的原则是减轻病人的痛苦,让他们有尊严地过完最后一段时间,也意味着不再插管、放弃创伤性的抢救措施,包括心肺复苏。

这些医院都会提前告知病人或家属。翉

陈女士大概忘了相关文件上的内容:“我是同意了不抢救,但你们还不是照样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