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龄给针头贴上胶带,重新调整好滴液的速度,转头看着瘫软在床的老太太,温柔地好心劝告:“以后不要出去碰瓷,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走运,这次只是被压了一条腿,下次呢?就说不准了。”
廖老太被吓破了胆子,木讷地看着那双令她毛骨悚然的眼睛。
她说话文文静静的:“对我的同事也要客气一点。”
说完,她收拾好医用垃圾,端着托盘,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病房。
为什么是压腿?遮
因为她的腿崴了呀。
天边浮出黄昏色,铺了橘红的一片。
“我输了。”
谷开云放下手里的白子。
谢商问:“还下吗?”
谷开云摇头。
他和谢商不经常对弈,偶尔手谈,也是互有输赢。茶已经冷了,他重新添上,静坐着,还没有要走的打算。遮
谢商直言:“你有话说。”
谷开云却说:“我是来听你说的。”
谷易欢会造谣谢商喜欢谷开云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谢商和谷开云之间有一种不需要言明的默契。
谷开云知道谢商所有的事,是最了解他的人。
“她叫长龄,”谢商说,“是温沅的女儿。”
和谷开云猜想得差不多,他知道谢商要做什么,谢清泽的死是谢商一直没有解开的心结。
谷开云不想劝,只是阐述事实:“你小叔的死不能全怪她。”遮
谢清泽是死于意外。
在雷雨天,他为了寻温沅的女儿,独自上山,失足坠崖。
“那怪谁?”谢商平静而冷漠,“温沅吗?”
“那是意外。”
是意外又怎么样?
那时候他小叔尸骨未寒,他孤身去风镇,想看一看温家母女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没有看到温长龄的正脸,十八岁的女孩背对着他,手里拿着扫把,将前来挖新闻的记者打出家门,冷漠地说:“那个人跟我们家没有关系。”遮
那个人。
她这么称呼一个因出去寻她而丧生的人,毫无愧疚感。
谢清泽的葬礼温沅母女没有出现,她们一家人悄无声息地搬走了。温长龄这个名字,从谢商十九岁开始就成了他的执念。
“我有几次想过算了,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是温长龄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遍一遍提醒他,他小叔死得不值。他甚至怀疑,温长龄连他小叔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者说,不记得。
谷开云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然后他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你爱上她了吗?”
谢商笑,觉得可笑。遮
“温小姐这样的人,要很多爱才能打动她。”
所以他会给她很多很多爱,只有这样才剖得开她那颗石头做的心。
谢商起身:“我得去接温小姐了。”
次日。
碰瓷的廖老太转院了。
温长龄养伤的这几天,谢商每天都会接送。荷塘街的街坊们都传他们很恩爱,可能家族的棒打鸳鸯都打不开,说小温小姐发达了,以后要分到一半的银行了。
周一,如意当铺来了一位客人,是位三十出头的男客人。遮
钱周周接待了他:“请问先生贵姓?”
这位先生应该是偷偷摸摸来的,很没安全感,频繁地望向门口,鬼鬼祟祟:“我姓邹。”
“邹先生,您要当什么?”
邹先生趴到柜台,小声地说:“我要见谢老板。”
老板只亲自接待VIP客人,钱周周刚想寻个借口打发。
邹先生又神秘兮兮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