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大半。

虽然前不久才立秋,但盛夏的余韵还在,暑气依然不减分毫,叫每日在外讨生活的小贩叫苦连天。

已是戌正,房间里仍然只是攸宁一人,真正的新郎半个影子都不见。

她甚至听到了外面荷儿同月娥抱怨数落的窃窃私语,听起来很是为她不平。

万千思绪入麻线一般,串联在脑海中,被攸宁一点点理清。

首先,赵徴不愿意娶她。

但这不重要,自己也不是多想嫁他。

其次,赵家人口也算简单,自己不是宗妇,也不用费心去打理一个内务,只要过好她的小日子就行。

然后,公婆宽宥有加,大约是自己嫁了他家不成器的修仙儿子,觉得亏欠了她。

再次,赵宅所在的永嘉坊距离宣阳坊的高宅驾车不过一刻钟的时辰,攸宁不必像前世一般,每年只有区区一次见爹娘的机会。

只要她想,她可以随时登门。

绣扇早被攸宁扔到床上,她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被褥间的红枣桂圆这些吉祥玩意,心中勾画着往后的富闲生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要成亲,我不要娶妻,你们松手!”

就在这时,外面首次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打破了这所小院的寂静。

仿佛在挣命一般,那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撕心裂肺,就像她小时候在外祖父家时,隔壁家小娘子因为被嫁给老翁做小妾那种哭天抢地的声响。

她有那么恐怖吗?

仿佛自己会吃了他!

被那越来越近的动静唬住了,攸宁连忙找回被扔在大红缎面褥子上的绣扇,执起来,低眉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