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起丫头给她备的桂花糕,顺势也递了一块给赵徴。

起的早,早膳用的也匆忙,好在月娥心思细,给她备了些厨房新做好的糕点茶水,带在路上用。

赵徴见高氏递东西来,想也没想就伸手接了,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攸宁吃小食时喜欢与人分享的癖好。

狠狠的咬了一口桂花糕,甜甜的米糕味充斥在嘴中,似乎让他苦闷的心情神奇般的好了许多。

“有道观又如何,娘往年就不许我去,还让人看着我,如今你来了,娘定然更不让我去了!今日我跟来,无非就是跟着大家一起驱个邪消个灾,没甚意趣的……”

幽暗的马车内,少年精致的眉眼似乎都陷入了阴霾,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犹如白玉落尘,明珠黯淡。

“这还不简单!”

低迷的情绪被少女一声清脆打破,赵徴诧异的看过去。

少女侧坐于窗边,偶尔袭来的风扬起青布帘子,将那斑驳的晨曦洒在少女如花的娇颜上,一明一暗下,恍若仙灵精怪般神秘难辨。

赵徴思绪突然开始混沌了起来,嘴里却还不忘痴痴问道:“你有法子?”

“自然。”

对于这小神仙时不时的走神,攸宁已经习惯了,修道之人,总是时不时的参禅悟道,也许又是沉浸在自己的道法中吧。

“届时你就听我的,我自然能叫你去成那白云观!”

少女笑得粲然,眼底都是星星点点的碎光,仿佛夏日里满天的星子,让赵徴神往。

高氏的眼睛,生得很有神性,赵徴想。

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出了城门,向着城南的钟山而去。

钟山,也叫重阳山,因为是整个京城最适合重阳日登高望远的山,所以得名。

钟山算不得多么高峻巍峨,但胜在景色秀丽,山势中正宜攀,因此得了无数人的青睐。

无论是钟鸣鼎食的士宦之家,还是粗茶淡饭的布衣百姓,皆钟情于此山,每逢重阳日,都要携同亲朋好友,带上宴饮酒食,在钟山顶处恣情畅饮。

马车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抵达钟山脚下,身体强健如攸宁,在这样晃晃悠悠的两个时辰下,也昏昏沉沉的睡了片刻,更别提那身子骨更娇弱些的赵徴了,似乎出了城便开始没了动静。

揉了揉两鬓,攸宁试图让自己清醒些,顺势碰了碰还在熟睡的赵徴,将人叫醒。

“醒醒,到地方了……”

“嗯……”

大约是睡迷糊了,赵徴迷茫地睁开了眼,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轻哼了一声,懒散地仿佛一只刚睡醒的猫儿,无端的有些勾人。

本还有些思绪混沌的攸宁,在听到赵徴那道撩人心弦的低语,人瞬间清醒了。

少年本就生就一副金玉之相,平日里更是高华,但在这车厢中颠簸睡了一路后,脸儿晕红,神色迷蒙,不仅威力大减,甚至反倒增添了几分靡艳,就如同仙人落瑶台一般。

攸宁再次惊叹了一番赵徴的容色,感叹造物主的玄异。

扶着荷儿的手,攸宁踩着脚凳从马车上下来,满山的清净都趁势袭来,让攸宁轻吐了一口浊气。

“果然是个洁净之地!”

不知名的野花香气也伴着山风而来,同那响彻山林的雀鸟给人以极大的双重享受。

赵家来的不算早,山脚下已稀稀落落来了不少人家,车马扎堆,人影错落,少长咸集……

见三公之一的赵家来了,熟识的人家自然要上来攀谈一番,以示亲近。

攸宁和两个嫂子则同郑氏一道应酬了一会,才勉强脱开了身。

大伯赵琅同二伯赵商也是同相熟的友人交谈着,只赵徴,神色淡泊宁静的站在树下,不与任何人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