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

一直处于严母角色的冯氏见攸宁这个大礼,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和高父面面相觑,冯氏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下方跪着女儿一脸正色的抬起了脸,让二老一愣。

“爹爹娘亲,攸宁今日是来认错的……”

“认错?”

高淮有些稀奇,自己这个长女可是性子最执拗的,而今居然忽的就改了主意,这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是的,前几日是攸宁任性了,攸宁与赵家三公子是祖父与赵家老爷子定下的婚事,高家不能不讲信义前去退婚,起先是攸宁孩子气了,现下已悔过,还望爹爹娘亲宽宥。”

再行一次拜礼,攸宁面色有些潮红,一半是体虚,一半是胸腔中那颗心在激荡。

只这一番话,她高攸宁的人生就此改变!

攸宁心中波涛汹涌,仿佛千重浪一波接一波的击打在那颗正散发着勃勃生机的心脏上。

攸宁看见了爹娘眼中那丝赞许和心疼,她丝毫不后悔自己作出的决定,她这一生,没有比这更好的归途了。

如今已是明启三年,不出意外,下一年便会改换景和年号,也就是李崇那家伙立后的时间。

如果攸宁无赵家这婚约傍身,八九不离十,她还是会被那群整日在朝堂上唇枪舌战的大臣举荐,成为那四方城中的一个囚鸟皇后。

因而,她与赵徴这桩婚事,无论如何都要继续下去。

哪怕那赵徴是个一心修仙的道士,哪怕他眼中丝毫没有她!

攸宁全然不在意,先嫁了再说,反正她记得前世的赵徴景和二年就去云游了,大不了她在赵徴云游之前索一纸和离书,至此一别两宽。

届时嫁进赵家,夫婿一心修道,定然半点不愿沾她,攸宁就没了子嗣困扰。

加之攸宁相信,赵徴绝不会纳妾来恶心她,因为娶她一个估计都得要了赵徴半条命!

秉着这种打算,攸宁欢欢喜喜的过回了原本富闲的贵女生活。

被爹娘勒令休养了三日,攸宁才被允许出去透气。

带上荷儿那丫头,攸宁立即在京城最盛名的丰乐楼订了一桌,遣人下了帖子去请薛家、韩家、燕家那几位闺中密友来。

都是京城权贵之家的姑娘,出门皆是宝马香车,侍女小厮随同。

攸宁是家中嫡长女,自小悉心教养,才貌双全,贵女淑仪,自是世家姑娘们的争相学习的模范。

爹娘严慈相济,但本质上十分疼爱这个长女,因此攸宁自小到大的花销问题是不用愁的,爹娘在这方面也比较大方。

不过攸宁也不是那等奢靡之人,不像吕家千金,总爱一掷千金,出手豪奢,让满京城叹为观止。

不过攸宁已经十分惬意了。

今儿和姐妹们去丰乐楼摆一桌插山酒宴,明儿去玩一整日的捶丸,后日去薛家姐妹那点茶斗茶。

觉得闷了就同弟弟景云和几个堂兄表兄的去西郊跑马,日子过得好不恣意!

而频繁的给下帖子带来的后续就是,攸宁那几个姐妹都开始有些吃不消了,总是戏言说她好似不是与她们分别了几日,而是许多年没见她们一样。

每次薛家檀溪这样叹气,攸宁总是笑着与其闹了一番,然后独自黯然一瞬。

檀溪说的对,自打进了那皇城,她确实有五年没见她们了。

如今乍然间回到少年时,自然是对所有的一切都稀罕不已。

……

就在攸宁享受着这些来之不易的富闲时,婚期也悄悄逼近了。

明启三年,七月初二,宜嫁娶,宜求嗣。

因为攸宁和赵徴的婚事自小就定了下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