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午时,日头正好,透过船蓬映照在少年无瑕的玉面上,愈发显得圣洁无比,如同将要羽化的仙人。

但此刻,仙人很是颓败,琉璃般的眸子满是暗淡。

被他这样看着,攸宁不知怎的,那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倒也不是,就……就是意外,你竟然就这么突然间就喜欢上……”我了。

仍然没好意思说出这话,攸宁言尽于此。

然,赵徴对这样的话题却是十分感兴趣,他眸光亮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不是突然,是每日都在多喜欢攸宁一点,喜欢的日子多了,就成现在这样了!”

攸宁还是低估了这厮不知羞的程度,听完他这番陈迹,她吸了一口凉气,脸蛋臊得通红,恨不得现在两人有一个投到池子里。

她怎么就招惹了赵徴这样难缠的货!

第七十二章

“到底是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以后不可如此了!”

背过身不看他,攸宁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嗔怪。

就说话这一点,攸宁觉得自己该给赵徴立立规矩了,若是纵着他这般时不时来上那么一句, 她怕自己迟早听出毛病来。

何况要是被外人听了去, 定是要成为上京城中百姓的饭后谈资。

一想到那副场景,攸宁便浑身不爽利。

“无人教我这般说话, 这都是我的真心实意, 既是真心实意, 为何不能说, 况且我只说与你听,旁人又不知晓。”

赵徴这一次没有顺着攸宁的意, 而是眸光直直对上她,颇有些据理力争的意思。

赵徴就不明白了,对着自己的妻子,按照自己心意说话怎么就不对了, 难不成都要他憋着, 这又是哪里来的道理?

头一次被赵徴的话噎住, 攸宁竟不知拿什么来反驳他, 一时哭笑不得。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 就不觉得羞吗?”

攸宁急了, 抛出了这个问题的重点, 那便是她害羞了。

赵徴心性虽单纯, 但不代表他愚笨,以下就听出了攸宁话里的意思, 眸光一闪道:“原来攸宁是因为害羞了……”

他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带着这份觉悟, 再看攸宁,只觉少女整个人都羞怯了不少。

“你莫要胡说,我只是受不了你那些轻浮的话而已!”

被掐到了要害,攸宁瞬间炸毛,但嘴上仍旧不让人。

“那便是我胡说,攸宁你别生气……”

心里泛着甜,赵徴也愿意顺着她的话让着她。

以前,自己这位妻子总是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个比他早出生了几日的同龄人,却总爱以俯视的姿态来看他。

虽然没有什么恶意,但随着他渐渐开窍,那种姿态越发让他不舒服,仿佛自己在她眼中根本不是夫君,只是一个需要照顾,心性稚嫩的小孩子。

他今年都已经十七了,放在寻常人家,娃娃都能满地跑了,但是到他这,还是会被妻子当成一个半大孩子,这是赵徴所不能忍的。

如今,他终于从对方脸上看见了不一样的神采,不再是持重端庄,而是属于一个妙龄少女独有的羞怯。

除了那不可描述的一夜,赵徴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也是为人丈夫的角色。

抑制不住唇边的笑意,赵徴明晃晃地朝着攸宁看,有一种不知收敛的傻气。

船家娘子在外面撑了半晌的船,偶尔听到蓬下的小夫妻细碎的话语,她忍不住搭话了。

“公子与娘子成婚多久了?”

也许是摆渡人的通病,就爱在这时候打听些客人的闲事,来给自己解个闷。

此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