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听后,不敢应声,只看向老夫人,听她怎么说。

老夫人见申茶面容严肃,立刻意识到这里头可能有事,便告诉丫鬟:“照申茶说的去做。”

说罢她叫丫鬟下去,留下申茶。

申茶回身将门带上,老夫人才道:“我这次出去时间久了,又是冬日赶路回来,受了点寒风,发了次高烧。因为在外头没有寻得好大夫,之后就一直没有好利索,身子还有点虚弱。现在动不动就犯困,也觉得没什么力气,若是搁之前宴会,我定得留到最后,跟大家一块走,哪会喝上一盅小酒,就醉成那个样子?”

说话间,老夫人以手按头,似乎是脑袋还有些闷重。

申茶明白了,外祖母身子确实更虚了些,于是建议道:“外祖母或许得补一些人参,气力才能恢复。”

老夫人点点头:“方子里头有一些,回府之后找了更好的大夫,也能用上珍藏的上好人参了。这里不比外头奔波劳苦,回到府里万事都方便多了,不用担心,我吃上几副就能好起来。”

申茶揪起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却又不敢讲用异能听到三夫人心声的话说出来,只能编造了个借口提醒。

“外祖母回府之后,我无意间听到了一些消息。有人打量着外祖母身子亏虚,要做些手脚,只是不知道是究竟是什么人。还请外祖母一定要提防着些,尤其是几个舅母身边的人。我猜想,地位太低的人,也不敢动外祖母的,必定是有些利益瓜葛,才会打这样恶毒的主意。”

申茶这样说,是担心矛头直指三夫人,太过确定了,反而对自己不利。

万一三夫人只是过过嘴瘾,最终没做什么,反而显得她存心坑害三夫人似的。

况且,三夫人都能看得出的事,难道另外两位夫人看不出吗?她也不得不防。

如此心声,恐怕只是她们没在饭桌上表露,可回了各自院中,究竟打的什么心思,申茶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她们也有害人之心,单单提醒三夫人,反而让老夫人失了对其他人的戒心。

因此她这么糅杂在一起说。

总而言之,是要让外祖母方方面面都提防起来。

申茶话音落下,外祖母沉思片刻,面容愈发冷肃。

发生这样的事,她不是没想过,只是总觉得不会来得这样快。

尽管申茶只是听了几句风言风语,但老夫人心中清楚。

自己到了这个年纪,在府里也真的只成了个摆设,叫别人看着,恐怕算得上是老而不死的东西。

曾经老夫人虽然不再管事,基本都交给了孙元辞和孟氏,但作为将孙家生意做大并传承下来的主要人物之一,她在府里说话还是顶用的。

一些外头的生意也是看在和老夫人曾有过合作或多加帮衬的面子上,才选择和孙家继续合作。

然而,随着孟氏经营能力愈强,自己在其中起到的隐形作用也越来越弱了,再继续在府里留着,确实会挡了一些人的路,惹人不快。

思及此,老夫人忍不住出声叹了一句。

心里尚琢磨着是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孟氏是有可能的,生意上的事孙元辞和孟氏都会象征性地询问自己。

有时意见有所不同,老夫人尽量不做干涉,但难保孟氏心里没有打着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生意算盘。

如果自己不在了,她就可以放开手脚干,而不必顾及任何人的态度。

柳氏不像,她平日里还算老实识大体,和自己也没什么恩怨。

但秋氏就不同了,秋氏那副好看的皮囊里,装盛着什么腌臜东西。

老夫人便是在孙元辞纳妾之前,第一眼见到她,就已经看出来了。

她对孙家的帮扶不知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