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也被陪同在李璋身边的宫人纳入眼底,将视线一转,落在了肖筱身上。

桑柔手落到肖筱手边,暗暗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无?声警告她悠着点?,皮绷紧点?。

宫人将李璋送了进去, 掩上了房门,又把即将走?远的张管事?叫住。

张管事?心里多少有?数,打发两姐妹先走?,自己则跟着宫人到一边去,不等对方开口就先道:“这两人虽是?外头来的,倒也无?碍,家里一穷二白,有?了上顿没下?顿,进到宫里,只?为有?口饭吃,老实得很。”

宫人是?王后?派来的,颇有?话语权,笑着道:“但愿是?张管事?说得这样,皇城里头,人多嘴杂,一有?个什么事?儿,不到一晚上就传得人尽皆知,自己的人,可得管好了。”

张管事?也算宫里的老人,见不得宫人这副狐假虎威的做派,内心鄙夷,面上笑笑:“那可不得,咱们都把自己管好,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李璋独自一人进到恭房,正要解开裤头,垂下?了脑袋,眼前一晃,见一东西轻飘飘地从自己身上落了下?去。

他弯下?了腰身,捡起来一看,一片枯黄的树叶,一面黏了米糊,所以才贴到他衣裳上,另一面则用小草写了一个字,等。

这字写得极有?风格,李璋也是?看了许久,才认出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璋微微怔住,这才开始努力回想,方才被他忽视的几人。

虽然他不识得这几人,但看他们的装扮,也知他们是?做什么的。

舅父在宫中是?有?眼线的,只?不过藏得深,轻易不露面,思及此,李璋将枯叶藏于袖中,解决了内需后?就去往偏殿找晋擎。

李璋一举一动都在宫人的监视下?,他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到了晋擎住处,很是?随意地把房门甩上,又回头望了好几眼,才快步进到内屋,掏出枯叶递给晋擎看。

张信已经很是?识趣地到门口那边守着,发现异常,随时向屋里的人传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晋擎接过枯叶,一眼就认出了叶片上的字是?谁人所书,他眼皮一掀,眸中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被病痛折磨了数日而略显疲惫的神情里,更是?露出几许难以言喻的悦色,使得整个人重新焕发了神采。

李璋愣愣看着这样的舅父,有?些形容不上来,就好像换了个人。

母亲说过,大病中的人,忽而变得精神起来,很有?可能就是?回光返照,药石罔医。

舅父,你可不能有?事?啊。

李璋正要喊出来,却听得男人一声极其畅快却又竭力压抑的轻笑:“以后?再碰到写这种字的人,你得敬着点?。”

为何要敬?李璋悲伤的情绪瞬间?被男人的话冲淡,不明白此人是?何来历,连他都要敬。

她啊,是?你的舅母。

晋擎在心里默默地回。

愉悦过后?,晋擎稍稍收敛,让李璋把来龙去脉讲个清楚,一点?都不能遗漏。

说来,也简单,本就只?是?偶然遇见,再仔细,也没那么多细节可讲。

晋擎听后?,向来波澜不惊的面上露出一丝愕然:“倒夜香的小官,你可看清楚了?”

李璋重重点?头:“只?有?他们三人,我当时急,又在门口等了等,他们一出来,我就进去了,那门又不大,就是?稍微碰了下?,自己也不会多在意。”

晋擎颔首,紧绷了下?颌,良久,才道:“这里倒夜香的宫人何时过来。”

李璋回了夜里的一个时间?段,人歇下?了,他们才过来。

晋擎又问:“舅父给你的那些香,还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