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有为把手里剩的一点瓜子放回?碗里,拿帕子擦了擦手,再双手一伸,将董氏纳入怀里,细细地哄:“你哪里是外人,你是我?们?父女的中?间人,没?有你,我?们?也做不了父女,你是我?们?桑家的大功臣,少了谁也少不了你。”
桑有为就是有这个能耐,几句话把董氏惹恼后?,又几句话把人哄好。
不过也就董氏,稀罕他这个人,吃他这套。
“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你们?父女俩在打什么算盘,可别?想瞒着我?。”董氏气消了,嘴上仍要?念个两句。
桑有为实在说不得,毕竟八字还没?一撇,说早了,要?是谢家变卦,空喜欢一场,更伤神。
又一日?,拗不过兄长的固执,桑有安再次向晋擎那边递了信,只乐衷于送礼,却不愿意露面的晋世子终于松了口,指定地点,与?二人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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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点,也不是多奢华的酒楼,而是极为寻常的茶肆,即便二楼最好的包厢也简朴得很,高门大户何?难瞧得上。
兄弟俩已习惯了晋擎的不按常理出牌,没?什么想法,此番约见,也不为享乐,而是要?谈紧要?的事。
到了晋擎面前,桑有安有求于人,变得拘谨多了,侃侃而谈的变成了桑有为。
“世子,你也是久在外头闯荡的人,见多了世面,你来评评理,我?三弟一个柔弱书生,杀个鸡都不敢,更不说杀人了,再者,他也没?蠢到那个地步,杀了人还不赶紧走,留在原地等着被?抓现行,还有,他是如何?进?到屋里的,魏明恩那个侍从呢,平时咋咋呼呼的,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桑有为絮絮不止,桑有安听得头大,频频拿眼神示意弟弟,这些是个人都能想到,可没?有证据,又找不到顶包的,就不要?多说了,还是提提如何?善后?吧。
晋擎倒是比桑有安沉得住,冷白的大手握着巴掌大的紫砂杯,刚煮好的香茶,飘溢出不浓不淡的清香,只是闻着,不饮,也让人陶醉异常。
桑有为说再多,他看似耐心在听,其实没?多大反应。
一身质地上乘的紫金色长袍,玉白腰带随意扎着,黑发似瀑布一样披散下来,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若悬梁,唇若涂丹,整个人显得俊逸非常,宛如刀刻的面部轮廓硬朗之中?,却又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遥遥瞻望,但可望而不可即。
桑有为坐得近,再看年轻俊美的世子,仍是感慨不已。
那谢三容貌和气质也十分出色,但与?晋擎一比,还是稍逊一筹。
晋擎不光是容貌出众,气质卓绝,更有一种在刀山火海里炼造出来的铮铮铁骨,以及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乱的强大韧劲,无论男女老少,见过这人,无一不叹。
桑有为是懂女儿?的,晋擎这样的男子,心中?装了太多东西,毕生都将为之奔忙,已经容不下儿?女情长了。
不愠不火地谈下去,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桑有安等不下去,从另一处找突破口:“世子去到江南游玩一圈,不知对于送到天子身边的贵妃人选,有着落了没??若还没?有,我?们?桑家倒有合适的女儿?,也愿意同世子一道,护我?朝正统,初心不改。”
这话已经是表态了,桑有安站到晋家这边,做保皇党。
前提是,晋擎得帮他度过眼前难关。
终于,晋擎眉梢一扬,终于有了点反应。
“我?确实有几个人选可以考虑,不过桑大人若有更合适的人,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闻言,桑有为一脸紧张,脱口就道:“管你要?找谁,可不许打我?家琢琢的主意,她是有着落的了,做不得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