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晋侯的?满腔愤怒,晋蕙显得平静多了:“父亲不必觉得愧对于我?,那时我?远在盛京,父亲又?自顾不暇,能护住晋家安稳已是不易, 毕竟,人?活在世, 又?哪能事事如意?,连先皇都做不到?,更何况父亲。”

不说还?好,越说,晋侯越发愧疚,只恨自己势力仍是不够,连女儿都护不住。

“不管怎样,总归是为父对不住你。”晋侯话里沉甸甸。

晋蕙眉眼黯然:“父亲也不想的?,说来还?是命。这点女儿着?实比不上弟妹,弟妹虽为商户女,却比我?有福多了,不然怎会有子霈如此倾心相待。那种时刻,十万火急,子霈都不忘请先帝写下赐婚诏书,怕的?就是父亲不允这么婚事。可子霈又?怎知父亲一片爱子之心,不管他想娶谁,父亲最终都会应允的?。”

晋侯从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他是个乖觉的?,可有时也叫人?恼得很。”

晋蕙沉默下来,不接这话,默了片刻,又?道:“父亲您曾承诺我?的?,让我?做世上最尊贵的?女人?,算是做到?了,可让我?儿做这天下之主,还?算数吗?”

晋蕙话里透着?极度不确定,眼里也露出迷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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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抹迷茫的?神色,叫晋侯心痛不已。他和秦氏的?长?女,二人?满怀期盼诞下的?第?一个孩子,他怎能不爱,不然也不会坚定不移地支持太子,只为太子一句只想娶晋家长?女为后,不然宁可不要这江山的?誓言。

晋侯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当然作数,为父何曾诓过我?儿。”

晋蕙长?眉舒展,终于露出了点笑模样:“那么子霈呢?他的?初心还?在不在?”

晋侯提声道:“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自然会向着?你,他在外奔波忙碌,为的?还?不是护这天下安宁。”

“天下安宁。”晋蕙反复念叨这几字,“那么请问父亲,这天下又?是谁的?天下呢?”

是夜,晋侯神色凝重地踏入后院,秦氏却已歇下,见人?来了,点了灯,可自己还?是未起,甚至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背对着?夫婿,不肯搭理。

晋侯坐到?床边,看着?发妻的?背影,再也硬气不起来:“我?知你恼,你怨,可事已至此,便是悔恨千遍万遍,也无法回转。”

任由男人?说着?,秦氏一声不吭。

晋侯伸手搭在秦氏肩上,极想听她说几句,有意?见,大可以提。

秦氏腾地一下坐起,转过身来,冲着?晋侯冷笑:“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又?敢有什么意?见,当初我?就不赞同将女儿嫁入皇家,可你一意?孤行,太子亲自登门,说几句好话,发几个毒誓,你就以为他是个好的?,说来也是老天开眼,他立的?那些誓,食的?那些言,最终报应在了自己身上,可怜的?是我?们女儿,她又?做错了什么!”

几度哽噎,语不成调。

女儿受的?罪,哪怕只是想一想,秦氏便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她的?几个子女,说是生在富贵之家,可有哪一个真正顺遂,经的?那些事,遭的?那些罪,甚至徘徊在生死边缘,细想想,过得还?不如寻常百姓家。

面对发妻的?责问,晋侯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也开脱不得,明明心里有了主意?,可临到?嘴边,仍是反复酝酿,难以启齿。

倒是秦氏最为了解自己这个夫婿,看出他的?为难,便直截了当地问:“侯爷又?有何打算?我?这把岁数,已经生不出更多的?子女听凭侯爷差遣了,侯爷还?是珍惜着?使?唤吧。”

晋侯被?秦氏的?话堵得心头一梗,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艰难道:“邓世充最会经营,打着?弃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