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擎做出?微愠样:“又是哪个长舌妇在?夫人这里乱嚼舌根。”

桑柔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世子又在?担心什么呢。”

晋擎神?情异常认真,轻捏着桑柔瘦薄的双肩:“你有什么大可以来问我,我和?你才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桑柔也认真起来:“最亲密好似也谈不上,毕竟我在?我母亲腹中呆了?足足九月,还有余。”

母亲和?子女之间,才是真正的骨血相连,不然谢霁也不会将整个江东拱手相让,也要?为母报仇。

晋擎对着这个外柔内刚的小女人,是真的有些无奈:“桑琢琢,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我,哪怕并不真心。”

桑柔瞧着男人,想也不想就道:“世子今日?比昨日?,愈发高大威武,睿智异常。”

晋擎:“……”

这哪是妻,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磋磨他的祖宗。

有了?谢霁的手书,已?经夺下四郡的晋擎请了?当地的一些书生,将谢家二子戕害嫡母,弑杀手足的丧德行为宣扬开去,立马迎来儒生们的口诛笔伐,这些读书人最看重的便是礼仪孝悌,纲纪伦常,谢家二子不忠不孝的行径,就是凌迟也不为过。

还有许缙暗害魏延平侄儿,嫁祸给桑家的恶行也随之曝光。

消息传到金陵,小秦氏眼泪止不住地掉,当即去寻夫婿理论:“大人为何?就不能再?等等,等这几?月,我们的翘儿也不必嫁去江北了?。”

大女儿婚事已?是不幸,小女儿也未见得好过,小秦氏心里的苦,竟是无人可诉。

桑有安这一年本就不顺,在?外处处低声下气?,讨人情搬救兵,可手头的几?个郡县仍是丢了?大半,对魏延平简直又恨又忌惮。

如今魏明恩的死?因说法一变,竟是许家小儿所为,桑有安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憋了?一年多的浊气?终于释放了?出?来,整个人也神?清气?爽,即便小秦氏对他发牢骚,他也没有动怒,难得有个笑脸,还哄了?句:“我们这个小女儿是个有出?息的,夫人莫担心,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小秦氏却不认同:“晋家势力越大,都已?经蔓延到了?江东,连谢霁也入到他帐中做了?谋臣,那不就是把江东送给晋家了?,且晋擎在?那边势如破竹,斩下谢假两?个庶子是迟早的事,到时邓家又会如何?作想,会不会因此为难我们翘儿,或者利用她做些什么。”

小秦氏这样久居深宅的妇人都能想到的,桑有安自然也有数,但他已?经管不了?:“我们桑家的女儿,生来只为桑家的长久兴盛,一个为晋家妇,一个嫁到邓家,有了?姻亲这一层,便是他们想对付我们桑家,也得想想外头读书人的笔刀,哪怕他们真的全然不顾,我也要?他们背上弑杀妻族的骂名,为后世唾弃。”

桑有安侃侃而谈,小秦氏怔怔望着自家夫婿,只觉这人离疯魔也不远了?。

夜里,小秦氏孤枕难眠,坐起身后,悄然来到老夫人屋里。

老夫人被长子派人强行从江中接回后,也是不快了?许久,见到儿媳妇过来,勉强打起了?精神?,问她这么晚了?,为何?而来。

小秦氏双膝弯下,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夫人跟前,双目含泪:“母亲,求求您,帮帮我们。”

老夫人也是一愣,伸手要?把人拉起:“你这是做什么,我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又能帮你什么。”

小秦氏也不知道,她如今很是困惑,想做点什么,又不知该不该,又能不能。

老夫人见她这样,轻声一叹:“我这心是偏的,对长子寄予厚望,费尽心力供他读书,入仕,却忘了?教他更为重要?的为人之道,反而我那二儿子,自己在?外头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