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火扑得差不多了,驿丞才缓缓来迟,在外头使劲地敲门?。

谢缙烦不过,命人开门?。

才开了个口子,门?板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群人鱼贯而入。

驿丞打头,边走还边侧着身子,迎着后头的人往里走。

而后头的人,许六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桑柔,怎么是她?

该死?的,她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比起许六的震惊,桑柔显得分外游刃有余,笑着问好。

“多日不见,许六小姐怎么黑了不少,也糙了不少,肤质欠佳的人,在这?样的暑日,还是不要?乱跑为好,不然花多少银子都修复不回来。”

寥寥数语就?能把许六气得跳脚。

重逢

这回有兄长在, 许六自觉不再孤军奋战,势必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商户女好看。

然而,她这边的人还未碰到桑柔一个衣角, 就被薛毅挥剑劈倒, 动作又快又狠绝,惊得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

许六看着那满地的鲜血,也呆愣在当场, 不动了。

桑柔看向仍然镇定的许缙, 直截了当地问:“听闻许二公子囚了谢霁, 我特来讨要?,还望许二公子见好就收,以免大动干戈,伤到自己和身边人就不妙了。”

好猖狂的语气。

许缙略带欣赏地看着如玉佳人,要?笑不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 晋世子夫人以何种身份同我讨要?谢霁。”

桑柔这般明晃晃地找来要?人, 必然和那两个小丫头碰到了,这时候再否认就显得太假, 许缙也想看看这位晋家?新妇到底有多少能耐。

“我倒不知?, 许二公子竟也学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消息这样不灵通, 却连谢霁乃女郎君都不知?,更?奇怪的是,同为?女子,六小姐和谢霁也相?处了几日?,就当真?没点发现?我能以何种身份, 当然是谢霁闺中友人的身份,你们?长到这么大, 难道就没几个值得倾心?相?待的友人,这样的人生?,也未免太寡淡无趣了。”几句话把兄妹俩戏谑到位,也说得兄妹俩好一阵无语。

“世子夫人好利的一张嘴,就是不知?在晋世子跟前,夫人是否也会如此。”许缙少有将?女子放在眼里,这回对桑柔倒有几分高看的意思。

桑柔依然情绪平稳,开口却毫不客气:“许二公子一看便是堂堂男儿?家?,怎么学那等长舌妇,竟然探听别家?夫妻的私房,也不知?诸如许家?这等大世家?,礼仪学哪里去了。”

“桑柔,你别太过分了,你以为?就你会说,”许六一脸愤然地看向兄长,“二哥,她在嘲笑你,嘲笑我们?许家?,这你都能忍。”

薛毅不禁侧目看向被自己挡在身后的女主?人,分明柔婉得风一吹就要?倒的女子,就该被男人宠着呵护着,却不想娇弱的身躯里好似隐藏着巨大的能量,不管处于怎样的境地,始终都是眉眼淡淡,好似泰山压顶,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怪不得,世子力排众议,也要?娶她为?妻。

尽管他起初也很是不解,但此时此刻,好像又有些懂了。

许缙从未被一名女子这样挤兑过,又哪里真?的忍得下去,冷笑一声道:“既然世子夫人自己送上门,那不如随我一道前往江北做个客可好。”

“谢邀,忙得很,没空。”

桑柔几个字打发,转而望向薛毅:“有劳了,不必顾虑我,你随意。”

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薛毅精神大振,再次拔出腰间锋利的剑刃,冲着许缙道:“二公子此言差矣,该是我们?夫人请二公子再往江中,做个常客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