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侯老了,秦氏老了,两鬓已然染上白霜,但晋侯看这时的秦氏,反倒比任何?时期的她都要美。

秦氏被晋侯炯亮的目光盯得发?毛,下意识地推了推他:“侯爷你给个准话,有?了决定,就赶紧给子霈捎个信。”

“夫人言之有?理,我岂有?不?应的理,不?过,”晋侯话一转,“夫人你就肯定,你那?样?样?都好的儿媳妇愿意出这趟远门。”

晋侯就不?觉得这个儿媳待儿子有?多热络,自己那?向来精明却?在情爱上栽跟头的傻儿子,大有?可能是剃头担子一边热。

秦氏不?能肯定,所以尚未对桑柔提这事?。

就在这时,管事?递了封书信进来,显然又急又热,满额头的汗。

晋侯拿过信,拆开一看,登时火冒三丈,把信纸重重丢到案上:“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惯啊,继续惯,哪天把江中掀了个底朝天那?也不?稀罕。”

秦氏被晋侯一顿脾气?发?得愣住,将信纸拿起,迅速看完,一反常态地没?有?叹气?,也不?着急,默了一会才道:“侯爷还是赶紧给子霈去信吧,媳妇和妹妹都往江东去,他身?上的责任就更重了。”

“你就,继续惯吧。”晋侯已经气?到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隔日,秦氏就把桑柔叫来,将晋湘留下的书信给她看。

桑柔看过以后,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因信里提到了桑宥。晋湘仍对桑宥忽然疏远自己而耿耿于怀,桑宥去江东,晋湘也觉得他是故意躲着不?见她,所以她要去问个清楚明白。

更要命的是肖筱也跟着去了。

两人在别的事?上不?对付,但就这一桩,两人高?度统一,一个寻玩伴,一个寻亲爹,总归有?个伴了。

秦氏又是愠怒又是担忧:“这两个孩子去到那?么远,还是偷着去的,也不?晓得路上会发?生什么,我真?恨我这身?子骨不?够结实,不?然我必然要亲去把这两个不?省心的娃娃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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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忙道:“母亲可不?能冲动,身?子要紧,侯府已经派了不?少人出去寻她们,相信不?久后就会有?消息了。”

秦氏仍是眉头紧锁:“寻到了又能如何?,以这两个孩子的脾性?,你觉得她们能乖乖回来,两个都是有?主?意的人,子霈和肖瓒都不?在,侯爷如今腰不?好腿脚也不?利索,出去不?得,可旁的人哪里制得住。”

“制不?住,那?就绑回来,绑也不?老实,那?就打晕了。”桑柔展现出了她极有?魄力的一面。

秦氏先是一愣,而后满怀希望地握住桑柔。

“还是你有?办法,那?么,就有?劳儿媳妇你跑这一趟了。”

心机

桑柔这回前往江东, 晋侯特意从自己的亲卫队里挑拨了一千精锐护送,桑柔觉得?阵仗有点大,起码得减掉一半的人, 晋侯却?道她此次出行, 任务颇重,意外难料,若非人多招摇, 他恨不能再添一千人。

见?晋侯态度这般坚决, 桑柔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简单收拾了行装,就在一千名精兵的护送下,踏上了前往江东的路程。

原本桑柔还以为此生再不会踏足江东,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便又迎来?了第二趟。

记忆里的她走?南闯北, 也是在寻人, 但寻的人大不一样,和现实中的境况已然天差地别。

她未必会见?到晋擎, 但她势必要?将两个不省心的小?丫头带回骐州, 亦或者打包送往晋擎那边, 她自己返回。

船行了几日?, 到达江东境内,路过昌县岸口,桑柔不知为何,心脏忽地?猛跳了一下,脑海里闪过晋湘说过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