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回?廊,穿过垂花门?, 到了前头的主屋, 桑柔走近了,见肖筱坐在台阶上, 两手托腮, 双目涣散地望着前方。
而张信斜着身躯靠在门?前的立柱上, 眉眼?低垂, 亦是一副深思缄默的模样。
主屋的门?半敞着,晋蕙带着李璋走出来,李璋一个抬眸,瞧见桑柔,眸光微微一动。
晋蕙倒是神色如常, 步子小,但也轻快地到了桑柔跟前, 柔声道:“你进去瞧瞧,我这弟弟说相处也好相处,你就?顺毛捋,别逆着他,他心里舒坦了,便是天上星,也给你摘下来。”
一旁的李璋少有地没有给母亲面子,瓮声道:“这要搭多少的梯子,又要搭多少年,才能攀到天上星,一辈子几十年怕是不够。”
晋蕙也就?说说而已?,只为突显弟弟的好,却没想到儿子这么拆她的台,登时头疼起来。
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许是年岁渐长,到了逆反期,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要回?一嘴。
“就?你话多。”晋蕙低低说了儿子一句,就?带着他回?屋,打算私下再好好地聊。
肖筱望着母子二人走远,似是自言自语嘀咕,这个殿下不大?行。
身份是尊贵,可也没得礼貌,对人爱答不理的,也不爱笑,成天心事重重的,没个好脸色。
张信听到了,瞥了肖筱一眼?,却未斥她无状,出言不逊。
自始至终,他效忠的,唯有晋擎。
张信待桑柔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桑姑娘要不再进去吃点?,这两日却是为难你了,帮着我收拾烂摊子。”
男人话里又带着些许歉意。
对着桑柔,利兰情绪还算稳定,可换了别人,一进到房间里,就?被她喊着滚出去,尤其?张信,什么难听的话都往他身上招呼,已?经全然不顾王后的尊荣和体面。
桑柔倒不在意,只语重心长道:“撇开身份不谈,她毕竟是女?子,没有女?子会不介意,还是别太过了。”
张信一脸受教?的谦逊表情:“姑娘说得对,是我鲁莽了。”
但张信不悔,若是不这么做,世子困在宫中?,得不到救治,有个什么意外,那么,他死一百次都不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张信抬手往屋里一摆,做了个请的手势,桑柔想了想,抬脚踏了进去。
肖筱看着桑柔进屋,下意识地想跟,张信长臂伸展,挡住了小姑娘,笑眯眯道:“你不是想要一个兔子灯笼,走,我给你做。”
肖筱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高高兴兴地一声应下。
桑柔进到屋里,就?见男人独坐在桌前,一桌的菜,剩了有一半,厉行节约的晋世子碗中?空空,且干干净净,看着不像是吃完了,而是根本就?没动筷。
自从利兰被捉来后,这人也跟着不太对劲,本就?喜怒无常的性子,这两日愈发阴晴不定,常常盯着她看了许久,却是一言不发,弄得她摸不着头脑,他却一拂袖,回?房静养了。
自己古怪不说,身边的人也不自在。
桑柔不是晋蕙,也不是张信,才不想惯着男人。
她坐到了男人对面,眉眼?恬静,不紧不慢地问:“世子在不悦什么?”
养身期间,酒也不能喝,晋擎握着空杯,拿起,放下,再拿起,如此反复。
对于女?子的问话,他听到了,却是答非所问:“你如今连声表哥都不唤了。”
桑柔闻言,细长的秀眉一挑:“我从来都不愿喊世子表哥的。”
说谎,梦里的她唤得多甜,而他就?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竟然毫无反应。
换做现在的他,只要她像梦里那么唤他,但凡她想要的,他能做到的,必然拱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