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都察院,又提起李将军的儿子,魏祁才意外:“他怎么牵扯进这桩案子了?”

宋胭忙问:“这案子怎么了?”

魏祁道:“这是桩大案,任何人牵扯上去都难脱身,也确实牵扯了不少人,只是我没料到连宫家也牵扯了。”

“那……”

他扶住她的肩:“此事圣上交与都察院在查,宫大人具体是怎么牵扯的,明日我让人去打听打听,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宋胭恨不得现在就去打听,可眼见天都黑了,只能多等一晚,她长长叹了口气。

隔天魏祁回来得晚,宋胭好容易将他盼回来,又等他用完晚饭,才问他打听得怎么样了。

魏祁知道她心急,脸上露出几分忧虑,让丫鬟们退下,与她到次间榻上坐下,和她道:“我慢慢和你说。”

宋胭一见他这样,便知道事情不会小。

魏祁道:“那李将军的儿子,名李正德,在山西武安任总兵。今年端午之后,有人状告李正德,圣上命人严查,李正德之案开始。如今还没公布内情,但据我打听到的,这是桩大案,眼下更是重案。

“这李正德派500名士卒到偏远之地筑城墙,却私自克扣这500名士卒的军饷,致使其中100名士卒活活饿死。”

宋胭听到这里,惊了一下。

没想到这还没完,魏祁继续道:“饿死人后,有死者家属欲上告,李正德便一不做二不休,谎称死者家属谋逆,以平叛之名将这一百多名军属全杀了,还上报功绩,并将军户财产据为己有。

“接着有人从山西前往京城来告状,却被李将军提前截下了,上下打点,诬蔑告状之人为黄天教教徒,抓进了大牢。

“这事是李将军委托身边幕僚去办的,幕僚认识宫玉岚父亲宫淼,诬蔑的其中一个重要罪证,便是一张写有谋逆之言的黄天教符纸,宫淼擅模仿人笔迹,这假证就是宫淼做的。”

宋胭这便知道,难怪说是大案,这一起有两百多条人命,当然是大案,宫叔叔竟牵涉进去。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道:“那宫叔叔他知道写这符纸是做什么的吗?”

“他应该不知道,只是以为能替李将军做事,便欣然应允,其余的事他并不知情,但这不重要了,因为圣上要严办此案,按刑部的惯例,多半会与其他从犯同罪,宫淼斩立决,宫家抄家,男丁流放,女眷入贱籍。”

宋胭无法接受。

也就是说,宫玉岚很可能就……去教坊做官妓了?从此生生世世为奴,再无翻身机会。

“那……”她犹豫地看着魏祁,脸上露着期盼:“那你……”

可是,话却难说出口。

魏祁与宫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很难开口求他,是不是能帮宫家。

魏祁却知道她要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