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轻快,像个七八岁孩子。华生坐了下来,尴尬地不去看梅丽。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安杰拉刚才的话,顿时笑容洋溢,反而故意盯着医生。
“她刚才说的我还是不追究了吧。”她说。
“谢谢。”
“但是她说让我们把……”
华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梅丽马上闭上了嘴。医生把刚刚和安杰拉握过手的右手轻轻覆盖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然后像翻开一本书一样掀开了一点,一直硌着他掌心的东西露出一抹银色。梅丽捂住了嘴,以免叫出声来。
“我的胸针?”她用口型说。
华生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回贝克街?”
“当然。”
两个人匆匆结了帐,梅丽挽着华生的胳膊,一对绅士淑女以完全不符合身份的速度逃一样冲出了餐厅去街上拦出租车了。这个时候那位侍者刚刚端着咖啡走到空无一人的桌前
“咦?是我记错位置了么?”
华生和梅丽回贝克街的一路充满了兴奋之情。然而南丁格尔整个人充满了要杀人的心情。她漫无目的地穿过雷根斯圆形广场的时候,已经默默地把福尔摩斯从烟斗到小提琴的一切抱怨了三遍。
“该死的没事找事!”她下意识地叫出声来,“像个小孩一样,为了好玩怎么大费周折都乐意,反正不是他亲自出马!”
听见钟声的时候她数了数,正好下午四点。福尔摩斯想自己把密码推导出来,随他跟那张纸拼命去,她宁可在这儿多闲一会儿。但如果福尔摩斯想借此机会教她点什么的话……也以后再说好了。
在贝尔梅尔街,南丁格尔停了下来。她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习惯性地去抓她从来没掏出来过的枪,却摸了个空,不由得又在心里把爱瑞斯谴责了一番。
今天根本不想回家了。她倚在灯杆上这么想。额头上有点发烫,不知道肿成什么样了。南丁格尔从不在意这张脸如何,但是鼻青脸肿的样子太惹人发笑,没法不在意。她把一只手覆在受伤的地方,懊恼地叹了口气。
也是这个时候,她不经意地看见在卡尔顿大厅旁边的一个门口,一个人正站在那里专注地看着她。
也不一定是看着她,南丁格尔还不能确定。但是一个人待在原地很久不动,甚至没有移动一下重心或移步,如果不是走神就是在注意什么。南丁格尔慢慢用手指刮着灯杆上的油漆,还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她听见一辆马车从远处过来而来,马蹄声清脆急促。南丁格尔没有多想,就在马车即将经过她面前的时候,毫无征兆地做了一个向前一跃的动作,好像要闯到疾驰的马车前面,但是没有真的跳下去,而是马上把重心倒回来站稳。因为离得太近,站在高处的马车夫反而没有注意到。但是南丁格尔清晰地注意到站在门口那位盯着他看的先生明显向前紧迈了一步,如果他一直在专注地看她,估计吓得不轻。
我也是无聊了。南丁格尔好笑地想。
她离开了灯杆,掸去肩膀上沾的一点灰尘。虽然情态十分狼狈,她还是突然有一种勇于直面厄运的感觉。那位先生的反应让南丁格尔觉得他应该是好意,于是放松地走到了这位高大的绅士面前,一点不尴尬,就像忘了她现在还处于半个乌眼青的状态一样还别说,她可能真忘了。
“下午好,先生。”南丁格尔清亮地说,“有什么事需要效劳的吗?”
这是个十分滑稽的男士对女士的开场白,但是南丁格尔用得乐此不疲。她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有点发愣,因为对面那位需要她仰视的男士善意地笑了笑的时候,她觉得这副神情相当眼熟。
“下午好,小姐。”这位先生摘下礼帽,“今天天气不错。”
他随意地把礼帽在空气中划了一个标准的半圆才拿到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