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就是……”
“哈德森太太”福尔摩斯突然提高了声调。看见哈德森太太惊讶的眼神,他又换回了沉稳的语气。
“抱歉,但是我还是不信任你保密的能力。”
“抱歉,福尔摩斯先生,”房东太太叉着腰说,“这是我的房子,我愿意在哪儿待着就在哪儿待着。而且我愿意知道安杰拉出了什么事。”
“那我也无计可施。华生,我们上楼去。”
在哈德森太太喷火的目光中,华生医生一脸无奈地被表情阴森的福尔摩斯拖上了楼梯。
“她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吗?”福尔摩斯关上房间门,又站在门前听了听,确定哈德森太太不在外面,才对华生说,“虽然她有这个权利瞒着我们。”
“她确实提过这么回事。”华生回答。
“女孩子都这样。你有事没告诉我吗?”
“没有。”
这段对话已经不可挽回地把气氛降到了冰点。福尔摩斯微微掀开信纸的一角,把它展开,就像一个人的死刑宣判,或者遗嘱,交到了他手里。
亲爱的歇洛克,
我还从未亲眼见过你听说自己失败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然而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恐怕比说“你失败了”还要让你难以置信。我要说的是,你错了。
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南丁格尔是我的一个老同学。开始我们都是数学的学生,后来他被化学所迷惑,就改了行。虽然多年没有联系过,他现在依旧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感觉到他的小女儿很有利用价值,可惜她年纪还小,不能做更有用的事,但是经过你的教导,我相信她一定受益匪浅。用武器对她来说有点强人所难。她不介意时常给我带来我想听的风声,发封电报,为某个人开门,在酒里兑些调料或者用自己的健康冒把险。当然最后一条还需要加点注释,我没有完全忠诚地告诉她酒里加的调味品所有的效果,所以她其实并非那么无畏。
最后,感谢你把我的助手送回我身边,也顺带送来了一个缺乏实用性的前富家小姐。不过不必担心,没人为难她。虽然她带不来任何好处,但也从来没伤过谁的心,不应该受刑罚。南丁格尔是你优秀的助手,一个秉性骄傲的人应当为此感到自豪,虽然她也是我的而且本来就是我的
Nightingale
福尔摩斯定睛对着手里的信,但是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他甚至没听见华生的声音。
歇洛克福尔摩斯头脑出现暂时性空白。
“发生什么了?信上怎么说?”
华生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不像真实的。也许夜莺是真的,他手里的信是个梦。指尖白纸的触感像一根针,福尔摩斯微微皱了皱眉头。
“给我看看信,福尔摩斯。”华生不安而有点生硬地说,“听见了吗,福尔摩斯?你不对劲。”
侦探抬手把信递给了医生,并在他开始看第一个字之前用冰冷的声音说:
“莫里亚蒂。他说他的助手是夜莺。”
华生几乎把信掉在地上。
福尔摩斯转身背对医生,望向窗外。黑篷出租马车在街上奔驰而过。小贩在路边摊位上吆喝。人们从商店门口出出进进。孩子们追跑打闹,大喊大叫。伦敦还在,喧嚣还在,贝克街还在。如果从她来的那天到现在整个是一场梦,一切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见客户,破案,和华生开开玩笑,拉小提琴,想办法把莫里亚蒂捉拿归案,反正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不在意有没有学生,这本来也不是他的主意。伦敦有一个咨询侦探还不够吗?她给他惹麻烦,虽然也有几次表现出色。她是女孩子。她学文学。她为什么要存在?没有她,这个故事照样可以正常运转,毫无障碍。
当然前提是,如果从来就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