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和酒刚一端上来,克劳维斯懒洋洋而刺耳的声音就破坏了冰冷的平衡。
“我很相信霍普金斯小姐给我们安排的丰盛晚餐,虽然她本人遗憾地并不在场。但是恐怕今天我要拒绝任何食物和饮料了。”
“为什么?”他一手扶植起来的晚辈故意问道。
“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不共敌人进餐。”
这句话说得全场一愣。
“罗纳德,这话有点含糊。”德拉霍普金斯,希尔达的一个表亲温婉地说,“在座的哪位是你的敌人呢?难不成是我吗?我们以前可还真的没同桌吃过饭。”
这段妙语引起了一阵低笑。克劳维斯不知道她是有意避免气氛恶化所以给他台阶下,还是仅仅在开玩笑,所以很可悲地没有即时停下自己走向悲剧的步伐。
“当然不,霍普金斯小姐,我无论如何不会把一位美丽的小姐错看成敌人。我说的是,至少我不能容忍和窃贼共进晚餐。”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南丁格尔。虽然女士们几乎都马上意识到这样多少有点无礼而很快刻意移开了目光,克劳维斯也若无其事地看着别处,但短暂的冷场已经等于逼迫南丁格尔对此表态。华生悄悄看了福尔摩斯一眼。侦探没有反应。南丁格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说得是,克劳维斯先生,这一点我非常赞同。”她满面笑容地说,“任何正派人都不会容忍这种事情。我也不喜欢和与别人的妻子关系暧昧的人共进晚餐但是宽容是种美德,所以,我就当没看见先生衬衣领子上的那一点酒渍。不,先生,开胃酒上来之前就是这样。酒迹很淡了,但是没怎么清理,看来刚发生不久。先生不是和夫人坐一辆马车来的,也不是来自同一方向,我们都看见了。我倒是很想知道她以为先生去哪里了。克劳维斯夫人,帮我看看那是不是个唇印,这可不能看错了。夫人口型比这个小。当然如果某位女士喜欢在头发上施太多粉,也有可能留下点什么的。”
克劳维斯夫人没有圆满完成南丁格尔的指示,因为一众目光刚刚转向她,她就向后一仰不省人事了。克劳维斯慌忙把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又是喊又是拍,但那位女士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没有反应。人们都聚集过来,华生也过去了。只有福尔摩斯和南丁格尔很不给面子,一动不动。
“她为什么还不醒?”她小声说。
“没有任何心脏病或脑病的症状,如果也没有癫痫病史,那很有可能就是不愿意醒。”福尔摩斯也压低声音回答。
“我敢说这位夫人比她丈夫聪明得多。很抱歉让她跟着一起遭殃。依我看,今天晚上克劳维斯家要动刀枪了。”
“请你笑矜持一点。会被看见的。”
华生板着脸下了“低血糖,需要休息”的临场编造诊断。评论家一头冷汗硬着头皮听完了华生医生诊所的广告,但是拒绝了他继续治疗的建议。由于克劳维斯夫人突发异常,这对夫妇不得不先行告辞,几个绅士帮忙把克劳维斯夫人抬了出去。评论家先生用眼神戳了贝克街的一大一小无数刀。华生送二位出门,还叫了出租车,临了又中规中矩地行了一礼。福尔摩斯看似神游天外,不经意一般拿起自己的酒杯,隐秘地向站在包间门口轻松微笑的医生做了个祝酒的动作。
“还是那么忠实可靠。”侦探稳稳地把杯子放回桌上。
少了一个中心人物,餐桌上一时安静不少,气氛也恶化了。雷金纳德没有了盟友,但不代表偃旗息鼓。趁着各位还没落座,他又观察了对手一番,然后轻笑着说:
“怎么,侦探先生,就这么过去了?”
“雷金纳德先生还想怎么样?”福尔摩斯不客气地只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我以为福尔摩斯先生会拦住我们大家,好好把现场勘察一遍,然后通过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