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换了一种痛心的口气。福尔摩斯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就好像第一次看见他一样。伯爵把目光移开了。
“在这个年龄就学会了这种谎言,先生,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福尔摩斯放轻了声音说,尽管他只比年轻的伯爵大两岁。“艾琳艾德勒昨天已经在圣莫尼卡教堂和一位诺顿先生举行了婚礼。果然,你一点也不惊讶,你早知道她不再纠缠那些事了。如果只是想让我帮助隐瞒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那么,恕不奉陪。”
伯爵的脸色全白了。他这次用不着人邀请,慢慢坐在了离他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因为已经站不太稳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可以发誓,虽然我一度被魔鬼诱惑过,但是我最终没有按他的指令行事。”
我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对福尔摩斯使用这种文学性语言会被他轻视的。虽然他自己可以偶尔对别人用。
“半年前我就和艾琳闹翻了,”伯爵闷闷不乐地说,“我不可能娶她,她却不能接受。我们分开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出了一些债务上的问题具体细节就不必透露给你们了。”
这又涉及到这些贵族的一笔乱帐。有时他们表面上有祖传的城堡,庄园,田地或森林,可这些财产说不定已经是某个高利贷者手里的抵押品了。穷途末路还要保全贵族架子的时候,就可能要借助一些不正当手段。
“我认识某个可以和……‘他’,搭上关系的人。‘他’有办法帮我渡过难关。你也许知道我说的是谁。”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现在只有他听得懂伯爵在讲什么了。
“我们通了一两次信,但是后来我害怕了,拒绝了合作,‘他’也就没有再和我谈。事情暴露那天,艾琳突然来退还我送给她的所有东西。交谈的时候我想起来‘他’的两封信就放在写字台上,但是又不能马上把她支开。坐立不安了一下午之后终于把她送走了,然后……”
“然后发现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信拿走了。”我接了一句,“真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把信拿回来。她是个聪明女人。一定是我不安的样子提醒了她,而且她又知道‘他’。”
“和你联系的那个人是谁?”福尔摩斯问。
“给我提供资金的人以墨菲教授的身份和我交涉。我知道这不是真名。‘他’通过一个叫波尔洛克的助手和我联系。”
“什么计划?”
“你相信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吗?”伯爵有点悲伤地说,“在我们真正谈妥之前‘他’不肯透露。”
“许诺了多大数目?”
“上万英镑。”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我看向福尔摩斯,他依然平静地和伯爵交谈着。
“那么你拒绝了‘他’的提议,‘他’也没有告诉你钱怎么获得。现在两清了?”
“对。除了艾琳手里的两封信。”伯爵听上去十分诚恳。惊恐中的人一般都是非常诚恳的。
“如果信里没有什么,你也没有必要挖空心思拿回来。”
“可是如果传出去,就算我能在苏格兰场澄清自己的清白,我的名声也就此毁了。而且……”他压低了声音,“我不敢得罪那个人。信件被公开会威胁到‘他’的安全。”
福尔摩斯试图问出更多有关“他”的信息,但是伯爵说不出来什么,也许是不愿多说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需要的是信,但是委托的时候却让我们去找照片。为什么?”
“这个……”
伯爵苦着脸犹豫了半天。
“我刚刚说和‘他’已经两清了,其实不完全是。‘他’在帮我拿回信,也是为了自己。‘他’让我来找你的,我之前说的那些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