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3)

我一时哑了。福尔摩斯瞟了我一眼,继续对华生说:

“你可以问任何问题,别人的想法对我也是很有用的,但是我们谈话的过程中你不要写。我们的这位朋友恐怕会介意白纸黑字的记录。”

华生点了点头,把咖啡,糖和牛奶推到了桌子中间。这时候我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我可以在客厅里听吗?”

“不可以。因为你一定会被发现,这一点不需要推理也能知道。”福尔摩斯说,把牛奶倒进自己的咖啡里,“那时候我可没有办法救你,连我自己都救不了了。你最好在晚餐之后,上楼去你的房间,并且明天早上之前不要出来。不让客户知道你的存在就再好不过了。你的咖啡要加牛奶吗?”

我看了一眼福尔摩斯温柔而揶揄的笑容和递过来的牛奶壶,顿了顿,狠狠地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黑咖啡。

“我对牛奶过敏。”

“你今天早上还喝过一次。”

“那大概是我对你过敏。”

福尔摩斯完全不介意,干脆利落地把牛奶壶推到了华生面前。

“那么就没问题了。夜莺,告诉我你不是真的不明白,我们不是针对你。”

“当然……不是。”

老老实实在储物间里待到第二天早晨,我下楼去厨房,看见华生已经在准备早餐了。福尔摩斯的房间门还关着,不知道是还没起还是把自己关在屋里思考。华生没那么多顾虑,做好饭之后直接敲开他的门把他叫出来了。福尔摩斯还是那样懒散的形象,头发散乱,身披睡袍,但是眼睛发亮,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他一个字也没跟我们说就在餐桌边坐下,好像早餐自己出现在桌子上是件十分自然的事。

“你们两个做的?真不错。”他显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高兴的。

“我说你是怎么做到把饭做成那个样子,还在遇到哈德森太太之前一个人成功生存了这么些年的?”华生一边切面包一边说。

“这个问题我回答了吧,”我拦下了福尔摩斯本来很有可能非常犀利的反击,“因为他做的饭只有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看着我和华生相视一笑,福尔摩斯有些无奈地理了理额上的头发。

“我看你是不想知道昨天晚上我们的客人都说了什么了。或者也许你更愿意自己去调查那个四五六七八个橘核的事情?”

我飞快地把牛奶倒进自己的咖啡里搅了搅。“我什么也没说。昨天怎么了?”

于是福尔摩斯和华生一起把昨天我未能参与的谈话复述了一遍。事情大致是这样。来人是波西米亚贵族冯克拉姆伯爵(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冯什么什么”或者“堂什么什么”这种名字就想笑),这个年轻人几年前和华沙帝国歌剧院首席女歌手艾琳艾德勒有些牵连,当时完全是秘密的。现在他正要和一位贵族小姐联姻,艾德勒小姐手里却有当年他们两人的照片,现在威胁他如果敢娶别的女人,就公布照片,毁掉他的名声和这桩婚事。伯爵花钱收买不成,几次派人设法拿回照片,甚至采用过一些极端办法,均失败。他此次来就是请求福尔摩斯把照片拿到手,挽救他于困境之中。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说我很难对这位伯爵产生什么共鸣。”我笑了一声,“恐怕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点无伤大雅的风流韵事,可惜艾德勒小姐当了真,他还要因此怪罪她无事生非呢。”

有那么一会儿福尔摩斯低头不语,我甚至不知道他听我说话了没有。华生点了点头,对我说:“我明白你什么意思,确实有道理。”

“我不太愿意帮助他和那位小姐做对。”我怏怏不乐地说,“虽然人人都说报复是不对的,但是直到有些事落到你头上的时候,你才会明白报复这个概念为什么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