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夜莺第一次开口了:“可是医生,斯蒂文森绑架的目标是一个五英尺多一点,晚上连路都看不清的女孩子,不是一个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军医。”
福尔摩斯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好像在撇清自己和夜莺直截了当的回复没有半点关系,但是我发誓我还是看见他脸上的一丝满意之色一闪而过。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夜莺,确定她没有什么伤害,精神上也没有,才又对福尔摩斯说:“至少抓捕过程中没有发生不好的事吧?我相信如果不能确保一切安全,你不会让她冒这个险。”
“呃……坦白地说,实施过程中是出了那么一点小小的意外,但是完全没有不可控因素也是不可能的。就算你对我还有点怀疑,对这场表演的完美收场,总不该有什么不满。”
福尔摩斯摊开一只手,做了一个演员谢幕的动作。夜莺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做了一个屈膝礼。我真想掉头出去假装不认识这两个人。
“好吧,”我有点崩溃地说,“出于对你们两个的信任,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
“所以坎宁安夫人真的是被冤枉的?”上校还沉浸在案情当中,“她,还有那个据说晚上会来悄悄拜访她的格雷,都与此事无关?”
“当然。不过是一点可恶的迷信作祟,导致大家产生了偏见。”夜莺说,“其实这里还有一点线索。斯蒂文森说格雷晚上出去的事只有他和莫里知道,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一般人不会再多想什么,但是事实上这句话就指向他自己。正因为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所以一定他们中的一个人传出去的。”
事情基本就是这样了。上校很久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斯蒂文森干的。一点征兆也没有。”他摇着头说。
“这种事情是用不着什么征兆的,上校先生,不然他也不会逍遥法外了这么久。”福尔摩斯还没回答,夜莺平静地接过了话头。她回应这个问题的方式和福尔摩斯的说话风格微妙地相似。“要知道受害者除了被拐卖的人,还有他企图诬陷的人。显然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早就准备好了替死鬼。制造每个受害人都去了女巫商店的效果,传出格雷的消息……”
“很抱歉打断你,但是格雷为什么去呢?”上校伤脑筋地说。
“坎宁安夫人是他的姑姑。”福尔摩斯回答,“格雷对这个亲戚很有意见,尤其是她的职业,一直拒绝把他们的亲戚关系说出去。但是这不代表他对这个姑姑不管不顾了,偶尔还是会去看望她一下。当然还有些别的细节,华生,回去我们再给你补充。”
“非常精彩,福尔摩斯先生,南丁格尔小姐。”福雷斯特警官终于找到发话的机会了,“但是因为法庭上还需要你们作证,所以,在这件事彻底了结之前,恐怕你们的假期要适当延长了。”
福尔摩斯摆了摆手。“这没有什么,乐意效劳。”
我看夜莺的表情有点难看,马上想起了一些事情。“夜莺,担心你的工作吗?”
“只有自由职业者才不担心。”她说话的时候加重了某个名词。
“别这样,谁知道你将来是不是这种,自由职业者。”福尔摩斯故作潇洒地向她伸出一只手,“假期要延长的话,让华生给你请假。既然刚才你站在我这边,说明关于斯蒂文森……拿刀的事情,你已经不生气了吧?”
“没生过气,但是这次禁止你把我甩出去。”夜莺像个淑女一样把手放在福尔摩斯手上,意思是允许他挽着自己走当然我觉得由于身高问题他只能拖着她走。
“走吧,华生,上校,天都要亮了。福雷斯特警官,我们回头再见。”
两个闯祸高手匆匆道了别,逃一样地出了门。外面传来福尔摩斯和马车夫大声的对话:
“威廉,马车上还能再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