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丁格尔的笔记)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贝克街比以前清静多了。后来哈德森太太说完全是因为既没有福尔摩斯的小提琴,也没有我再糟蹋那架钢琴了。现在我对这个玩笑只是一笑了之。严格来说那个时候我还可以糟蹋两下,现在已经连敲都不会敲了。
我现在只能坐在福尔摩斯房间里他的写字台前发愁了。侦探先生本人还没拿到华生医生的痊愈诊断。所以充其量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被一双鹰眼这么盯着让人如坐针毡,简直没法工作。我勉强看了一上午的材料,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对他,望着贝克街。
“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随想曲。”他突然说。
“什么?”我从玻璃的倒影里看着他。
“我练过了。”
“再说一遍是什么?”我回过头来,沙发上的福尔摩斯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毯子,只有这个时候他看起来还是一副病容。
“有一次我问你们想点什么曲子,你说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随想曲。”
“我想不起来了。”我说,“也许单纯是想看看你不会的样子。”
“我猜也是这样。”福尔摩斯说,“而且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认为你有欣赏它的鉴赏力。”
“包括你练的时候?”
“包括我练不成的时候。”
我不由得笑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比起成品我更愿意欣赏你练得十分挫败的样子。”
“我现在真想见见麦克默多先生,”福尔摩斯眉头微蹙,有点伤感地说,“应该就职业问题向他请教一番。”
“职业问题?”
“他的职业,不是我的。”
“你说的是什么?”我倚在窗台上问。
“如何对付蛇蝎女人。”
“这对爱瑞斯太不公平了,我亲爱的福尔摩斯,”我抱起了胳膊,“她表面上像荆棘一样,其实柔情似水。杰克每天抱怨自己误入魔爪的时候比赢了一万英镑都高兴。”
“那对你就很合适了,”福尔摩斯淡淡地说,习惯性地抬手去摸茶几上的烟斗和火柴,“看起来像个读书读得有点傻的姑娘,下狠手时连眼睛都不眨。”
我走过去按住了他要划火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