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除了女仆以外,据点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份写着自己名字的文件,如有意外,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临时作为替罪羊。”
“反应很快,福尔摩斯先生。”教授走到窗前整了整窗帘,这已经在福尔摩斯的攻击范围内了,但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
“换了据点之后,小齐格的人依旧能精准地跟上来我刚刚说了是为什么。有一两次相当凶险,好在你和苏格兰场都再也没有发现。考虑到国内情况有点紧,难以正常在学院继续工作,我就办了长假,以身体原因为理由去大陆休养。夜莺小姐随同去了大陆。那个时候你一定疯了一样在找她,也算情有可原,伦敦著名侦探的学生不知不觉地就被人绑架了,杳无音信,如果不能亲手破获这一案,歇洛克福尔摩斯只怕是要或者已经声名扫地了。”
说到这儿,教授回头向福尔摩斯笑了一下,他紧缩的眉头舒展开,突出的额头上的皱纹也没那么深了,从老谋深算的莫里亚蒂变成了温和的数学教授。
“想知道我是怎么驯化她的吧。你也应该知道。夜莺小姐不像她的名字那么温柔,至少在当时的情况下不可能。实际花费的努力比我预计的还多,他们甚至怀疑将来从她身上得到的回报够不够挽回这些付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越是烈马越值得你和它呕心沥血地周旋,因为它是最昂贵的。”
教授的措辞成功地最终激怒了福尔摩斯。他交握的双手分开,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莫兰上校警惕地靠近了一点,但是福尔摩斯并没采取什么措施。莫里亚蒂漫不经心地又看向了根本看不到的窗外。
“重要的是让她先放弃反抗我不是指反抗的念头,没人能制止她思考,我指的是强硬且愚蠢的物理反抗,尖叫,厮打,用牙齿咬,绝食,自杀,等等。这类人把自己的命看得太过重要,好像只要他宣布放弃生命,别人就会小心翼翼地百依百顺,要是他们看清自己这条命对别人来说可有可无就好了。除了给我添点麻烦以外没有一点好处。好在她没像只野兽一样歇斯底里,不过就她的性格,为了不让我达到目的宁可自杀,也不是不可能。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歇洛克,你说”
莫里亚蒂又回过头来。
“用什么办法让一个宁可死也不让你得逞的人言听计从地活着?”
福尔摩斯皱了皱眉头。
“好好想想,歇洛克。”
“只有在你的立场上才会遇到这种问题。”侦探回答。
“让他觉得你想弄死他。如此简单。”教授说最后两个词的时候放慢了速度,清辅音的气息被拉长,活像蛇吐信的声音。“夜莺只知道作对,越是在困境下。她反而越要挣扎。这样大有裨益。驯化完成之后,我会得到一个韧性极强的夜莺。不仅她熬得很苦,我也耗费心力,但她最后还是冷静下来了。去大陆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她很听话,再也没轻举妄动,我知道她学会了等待一个有十足把握的机会。不过没关系,驯化才刚刚开始。请相信,没有一个人能够在长期幽闭只接受我影响的情况下,维持自己的人格和意志,更不要说一个年轻女人你心急如焚了吧,歇洛克?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心什么。你想知道她在我手下做到什么程度,比如说……她是否杀过人了?”
福尔摩斯慢慢站了起来,灰色的眼睛冷得像一头伺机搏杀的狼。莫兰上校又相应逼近了一步,和莫里亚蒂保持福尔摩斯与教授之间相同的距离。教授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动摇。
“是的,你没猜错,她杀过人了。”
侦探听见自己全身的血液在血管里往上涌。他面色苍白,已经握紧的拳头又死死缩紧了一圈,三个人都听得见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莫里亚蒂端详着他,毫不客气地直接盯进福尔摩斯爆发出火星的眼睛里。
“但是不是我命令她去的。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