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了。尤其是那个姓霍尔的女人,容我这么说,她真是对答如流。”雷斯垂德带着一点特殊意味说。
“倒不如说是‘精心准备’,或者说‘经验丰富’。”福尔摩斯说,“我现在不想看见她,我们进屋看看。”
福尔摩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上楼去了。其实那个女佣人就在楼梯口站着,他把她忽略了。
“福尔摩斯,这次你不同意不行,我们已经把枪击案的全部线索都查过了。”
“不,我没在找这次的。”福尔摩斯一边用手指敲着墙壁一边说,“我在找第一次事故的痕迹,比如说这个弹孔。你们找到伍德先生,或者贝弗斯先生的枪了吗?”
“找到了。这房子里就这么两把,指纹也验过。”
“多大口径?”
“呃……都是点三八的。”雷斯垂德看了一眼单子核实了一下。
“那就奇怪了。”福尔摩斯轻笑一下,稍稍让开让我们看见墙上的弹孔:
“这是点四五的弹孔,子弹已经被起走了。这就需要第三把枪,必要的话,还要有第三个拿枪的人。”
“我们不是没看见它,福尔摩斯先生。”警官说,“但是由于子弹被起走,弹孔被破坏过,现在只能做个猜测。”
福尔摩斯假装没听见他的话,进了二楼的卧室,很久才出来。他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快步走到楼梯上向女仆喊话:
“霍尔夫人,这房子里除了你还有别的女士住,或者来过吗?”
“伍德先生偶尔接待女客,长住的没有。”中年女仆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地回答。
“我还以为这房间里住过一位女士。”福尔摩斯说,眼眸低垂下去,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
“伍德先生装修很精细,而且我每天都打扫的,先生。这屋子经常是客人住。”
“最后一个问题,霍尔夫人这房间在枪击案发生的时候有人住吗?”
“没有,先生,这屋子有日子没人待过了。”
“你确定?”
“确定,先生。”
“因而也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您有事吗,先生?”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他修长的手指攥紧了扶手,仿佛恨不得把它捏碎了。随着女仆一个接一个地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紧接着是振奋精神的狂喜。他快步走到我们面前。
“我们出去吧,雷斯垂德,房子里没什么可看的了。”他说。
但是不出我所料,当我们真的走到马车边的时候,福尔摩斯又停了下来。
“雷斯垂德,那个霍尔女人查过了吗?她和伍德那帮人有关系吗?”
“哦,她大概是有点渊源。”雷斯垂德回答,“霍尔这个姓我有点印象,但是暂时还想不起来因为什么。回去我查查齐格那帮的底。”
“不仅要查。”福尔摩斯说,“我建议你们现在就盯紧她。”
“不过是个扫地做饭的女佣人,不可能知道什么。”
“没人跟你讨论可能和不可能,警官先生。问题是她没说实话。鉴于那个弹孔已经不能作为百分之百可靠的证据,我们现在来谈点别的。那个所谓的客人的房间装修朴素,不能以此判断是不是女士的房间,但是靠床边曾经放过一个四脚的小家具,地上还有印迹,墙壁上还有一个椭圆形的痕迹,显然是梳妆台镜子,放过很久,不出一天前才移走的。他们试图掩饰这里有女士居住过。女仆有自己的房间,不可能住在这里。就在枪击发生的当天,有人从这里紧急转移走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位女士应该是关键。”雷斯垂德说,“她说不定是那把点四五的主人虽然对女人来说这枪未免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