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我也尽量让梅丽待在家里,福尔摩斯甚至没有像我担心的那样表示不屑一顾,而是默许了。
最后有一天,福尔摩斯突然对我说:
“收拾一下,我们去贝尔梅尔街。”
“去俱乐部吗?”
希腊译员一案已经把第欧根尼俱乐部的地址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对。”
“去找你哥哥?”
福尔摩斯起身去拿帽子和外套,没有回答我。
我无法在脑海里形成明确的形象,只有模糊的概念,年少时心思缜密且少言寡语的歇洛克,平静而坦然地生活在兄长无所不能的阴影下,渐渐长大成熟,最后平静地脱离开。再次面对儿时的权威的时候,福尔摩斯冷冷地站在迈克罗夫特面前,对自己处于弱势的点,以一副“还算有趣”的样子一笑了之。即便歇洛克福尔摩斯现在名满天下,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名不见经传,对福尔摩斯们来说,有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迈克罗夫特的水平高过歇洛克。不管有没有人知道,事实就是事实。这一点无疑无时无刻不在刻骨铭心地伤害孤傲的歇洛克。但是就个人而言,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好,绝没有嫌隙。迈克罗夫特看上去懒散得什么都不想管,其实是福尔摩斯式冷漠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夜莺要去吗?”我习惯性地脱口而出,刚说完就后悔了。夜莺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抱歉,我今天没打算不说话,还有别的事。”
福尔摩斯没动,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天花板。
“我终于知道她有什么可称颂的优点了,非常沉得住气。我们走吧。”
“我不建议你这么说她,福尔摩斯,因为这相当于推翻你之前说过的很多话。我认为去找迈克罗夫特这个建议最开始是她提出的,但是你自始至终忽略,而且很可能是故意忽略了她在说什么。因为求助会伤害你的自尊心。”
福尔摩斯斜了我一眼。
“啊,不好意思,下次我在她听不到的地方说这些。”
“对不起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又从楼上传来。
“华生,你这个你知道我打算说什么。”福尔摩斯一边说一边把领子翻了上去。
坐在俱乐部的会客厅里,我自觉撤到一旁,把空间留给两位福尔摩斯。
“最近不太顺利吧,”把自己舒服地埋在扶手椅里的迈克罗夫特说,语气懒散像要睡着了,“没有刚接到案子就来找我的道理。”
“不是求助。”福尔摩斯微微摇了摇头,“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需要一点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