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度然很聪明,总能第一时间抓住问题核心。

“嗯。”

裴尚不再挤牙膏,简单概括了一下:

“陈家从政,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不在京城。我去乌城找到了源头、证据,用这些筹码反将他一军。”

“收受贿赂?”

裴尚摇头:

“没那么简单。工地上的事儿。简单理解,算是陈家拿了建筑公司的干股,利用职权之便给他们的施工许可大开绿灯。”

“你去工地了?”

宋度然猛地睁大眼睛看着裴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度然身体猛地颤了一下,拉着裴尚的手不自觉地重重捏了一下。

偏远工地是什么概念?一块儿地一个姓,深山矿地方圆多少里见不到生人,别说缺胳膊少腿,就连因为一个偶然的“工地事故”死在那儿都有可能。

裴尚能在那种地方全身而退还捞到了证据,他是做了多少的准备?

他现在轻描淡写……

裴尚也捏了捏他的手指,补充了一句:

“陈家的事儿在圈子里不能算绝密。这些年想动他的人也不少,我也只是借力打力。”

【好一个借力打力。】

【不是哥们儿,这其中的苦你是一个字儿不提啊?】

宋度然一想到这几周裴尚在外面几乎可以算得上暗潮厮杀,不知道有过多少次惊心动魄才能让陈家认栽,心里越发翻涌地难以平静。

所以什么所谓的有人求情周旋、马术比赛、道歉,这一个月的安然无恙,其实都是因为裴尚在力挽狂澜。

“可是,可是他们都以为你压根没再在意这件事。”

宋度然的声音中都带着委屈。

裴尚轻笑了一声:

“他们是谁?”

“他们……”

也是。

这个圈子里好像没有什么裴尚在意的人。或者说,他压根不在意这些。

“所以,只是为了我?”

宋度然心情有些忐忑。

裴尚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回去:

“想多了。烟灰缸是我递的,这事儿瞒不住。陈二那种人渣,不一棍子彻底打老实了,以后也会麻烦。”

“……”

“哦。”

宋度然才不信。

李慕只是李家众多孙子孙女之一,还不算最出众的,只是继承了李老爷子的一个小连锁品牌酒店陈二就不敢惹了,更别说裴尚了。

明明多半是为了自己,为什么不承认?

宋度然动了会儿脑筋,想明白了。

裴尚怕宋度然觉得他为自己做了很多,想多了,甚至会在感激之情下催生出其他感情?

【他才是想多了吧。】

【我怎么可能对他有其他感情。】

裴尚猛地回头看宋度然。

宋度然顺势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裴总,我舌头好麻。”

裴尚:“……”

他俩已经走了很远很远,转过来站在十字路口边,裴尚看着宋度然面无表情的脸,又看了看他红润饱满的嘴w.l唇,稍稍压低声音: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舌头好麻啊。”

“我给你治治?”

“你还会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