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娘亲左看右看,见女儿面色红润,身板康健,下巴也圆了一点儿,终于又放心了一层。

自从大哥嫂嫂搬去了县城,家中只剩下爹娘和弟弟一家三口,院子显得宽敞多了。

“娘,咱家小猴儿呢,又去哪了?”

“他啊,跟二毛去学堂上课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不知道学了几个大字,一点儿也没有你和你大哥当年省心。”

这话正对着沈绮心里的小算盘。

“娘,我有个主意,你听听看?”

“什么主意?”

“我想着,镇上的学堂小,正经学生也少,小弟在家天天瞎玩,也学不出来什么。还不如,那他送去县上的好学堂,如果学得下去,以后也有个好出路。如果说,他当真不是这块料子,就让他趁早学个手艺,比闲着玩强些。”

张氏听了女儿的话,有些迟疑。

“过年的时候,你嫂嫂也说过这个念头。她说,正好你哥哥现下就在县城做生意,她在家无事,顺便就能看顾了纪儿。”

“不成,嫂嫂身子越来越笨重了,哥哥的铺子生意正好,以后有的忙呢,哪儿顾得过来?”

“正因如此,我就没有应她。”

“嘻嘻,正好让小纪先来我家住着,谢家也有一个到了读书年纪的小堂弟,就是上次跟小纪住在一起的聿铄。到时候,两人做个伴,一起上下学,岂不好?”

张氏想都没想,摇了摇头。

“不行。”

“娘~为什么不行啊?我在家闲着也无事,而且家里也有地方住。”

“你哥嫂小两口儿,独门独户的,我尚且不肯前去打扰,何况你是大户人家的新媳妇!铎儿是家中的小辈儿,上边还有两层长辈呢!你又没个孩子傍身,接了弟弟过去住,没得叫人说你闲话!就为这几条,就不行。”

沈绮就知道,娘亲三句话离不开催自己要孩子,忙转了话风,循循善诱。

“一来呢,这事儿我已经跟聿铎,还有家里的老太太说过了,他们都很是赞成。二来,我也想过了,弟弟们白日里都要送去学堂,只不过来回路上多接送一个人罢了。等放了学,有我在家管教着,也没什么麻烦。”

见自家娘亲没有说话,沈绮乘胜追击。

“再说了,小纪又不是在那儿常住,叫他学个一年半载的,把大字认得七七八八,到时候就回来跟着爹爹,或者跟着大哥,在铺子里做个帮手也好。”

她用手指了指自家的绒线铺子,还有正在铺子里走来走去的爹爹。

“瞧瞧,你和爹爹大半生的心血,也得有人接着啊!若是弟弟天天这么胡闹,以后长大了,连个账本都看不会,账都算不清楚,他可怎么接得住呢!”

张氏着实被这番话说动了,心里还在斟酌利弊。

正巧,沈纪回家来了。

才到春天,他就把裤腿挽得老高,两腿、两手全是黑泥,手里还拎着两条黑不溜秋的小泥鳅。

“姐姐!你回来啦!”

他眼前一亮,就要冲过来跳到沈绮怀里。

沈绮来不及躲开,慌忙拿着自己手边的扫帚,一把就挡了过去,把这黑乎乎的小泥猴子挡得死死的。

“你不是去学堂了吗,怎么又去了河里?”

沈纪被姐姐挡着老远,举着两只泥手,给她看手里活蹦乱跳的泥鳅。

“今儿夫子没来学堂,二毛就带我们去河里捉鱼了。不过,鱼没捉到,就逮了俩泥鳅回来。呐,给你带回城里烧菜吃。”

他没说实话。

其实,今日也捉到了几条鱼,只不过,都被二毛给抢走了。

“好哇,你可小心!在岸边芦苇丛那里也就罢了,敢往深水里去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