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自傲,我只须与?她说,秦家就是个火t?坑,那秦穆言就是个薄情人,我不?想葬送妹妹一生来成全她的目的,她必会恨透了我,也就不?会催你回去?了。正好秦穆言当初不?是想退婚么,这也合了他的意。”
说完他又道:“当然,我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态度,他尽力在向我示好,又主动?护送这么远,看着倒似乎不?是想和?离的样子。”
程瑾知摇头:“他是个十分?自傲的人,眼下已是能?做的最大程度的让步,其实我已向他提过和?离,因?为他责问我九陵的事。这些时日我想他已对我绝望了。
“他也写好了和?离书,大概是知晓此事终究难成,所以没有真正提出和?离,若知道我们竟执意和?离,他定会大感受辱,从而答应。”
“那正好,我此行去?江州任通判,其中一项任务便是协助江州知府在江州办江南书画院,你就随我去?江州,正好九陵在江州,若你们能?成婚,那便成婚,若不?能?,也好让秦穆言愤而退婚。”
程瑾知闻言,微微垂下头:“我倒也没有想另嫁……”
程瑾序轻笑:“我知道,话是这样说,到时候再看,反正以九陵的名气,江南书画院邀请他去?做个学长也是理所应当;你的字被放在京城书画院前,又有太子殿下赏识,你可愿随我去?江州书画院任教职?到时候你们自有许多见面的机会。”
“我?”程瑾知不?敢相信。
程瑾序道:“对,就是你,比之京城,齐老在江南名气更大,你是齐老关门弟子,又有字在京城书画院,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也要向你送一份请帖。”
程瑾知总算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笑容,回道:“哥哥说的话像是梦境,让我不?敢想。”
“但照我说,当初你就不?该为了学女工而荒废书法,也不?该因?父母之命而嫁一个轻视你的人受尽委屈,可惜那时哥哥年少,什么也做不?了,如今我已成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胞妹,怎能?不?替你作主?
“就算你聪慧又天赋异禀,身为女子,你就是拗不?过长辈,我却不?同,我的态度我的话,他们天然就会更重?视,已是这样,我们何妨不?试试?”
程瑾知一时间生出无限的勇气,但想到那人,想到那书画院的字,想到曾经的缱绻柔情,却又涌起几分?犹豫。
她确实已无力应对秦少夫人这个身份,已觉得筋疲力尽,但是……真的要离开他吗?
他那么骄傲的人,若知道她要去?江州一定会忍无可忍而和?离吧,然后呢,他会娶谁?真的娶秀竹还?是再另寻佳偶?
但总之,什么样的人他也能?找到。
程瑾序见她迟疑,知道和?离对一个女子来说几乎等同于死生大事,说道:“你可以再想想,无须马上决定,反正至少还?要在洛阳待几日,可以慢慢考虑。”
程瑾知点点头,“我再想想。”
……
夜已深,一轮明月爬上半空,秦谏觉得心烦意乱,完全没有睡意,只好出了门,到庄上走走。
从未这么无力过,他能?感觉到妻子与?舅兄对自己?的疏离,甚至送这一趟,似乎更像是他的死皮赖脸,而非人家需要。
舅兄并不?听他解释,妻子俨然当他是陌路人,他不?知为何一步一步走到这样,他想努力挽救,却全无方向。
毕竟她连开口和?他说话都不?肯。
明天之后两人就分?隔两地,就算最多不?过一个月她就会回京,可他总怕到时两人越发?生疏,或者至少离别前能?让他说点什么,告诉她等她回来,秀竹必然已离开?
可是她早已说过,她不?在意这事。
信步独行到院外,一抬眼,竟见到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