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昭以为脱籍难办，他有些着急：“不成吗？将军当日替我脱籍时，似乎很简单，不曾遇见什么问题。”

明华抬起眼，她盯着红昭的脸看了一会儿，视线一移又在小羊奴的脸上停了一会儿。她慢慢坐直了身子：“……此事本来倒也不难，只是羊奴是西域人，或许要废些力气。”顿了一下，她又继续道，“无妨，多寻些门路便也能办下。”

红昭闻言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那便好，最好在我改嫁之前办好。你表哥做事古板，只会顺着人家描好的框子做，我要是带个逃奴，他大抵又要数落我。”

明华勉强笑了一下：“你想好了要改嫁给我表哥么？表哥性子沉闷，大抵不会讨你欢心。”

事情解决了，红昭心中轻快了不少。他轻轻摇了摇扇子：“听话便好，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贴我心意的人。不是你说的，才貌品德同家世，京城里哪里还找得到比他条件更好的？”

“品德……”明华张了张口又闭上了。若是先前，她自然承认自己这个表哥的品行是一等一好的，只是如今……蒋漱清同江师安是故交，明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怎么能不顾自己的名声娶江师安的遗孀？

明华脸色难看得厉害，红昭见状脸上疑惑，正要再问，便见一个侍者走了过来：“江夫人，郡主想同你说些话，可否移步？”

这是睢阳郡主的私宴，来请红昭的自然也是睢阳郡主的家仆。红昭用折扇半遮着脸，他眨了眨眼睛，惊讶似的：“呀……”略微一思考，红昭扶着小羊奴的手起身，“好罢。”

睢阳郡主是蒋漱清的母亲，红昭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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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睢阳郡主只要见红昭一人，红昭便撇下明华独自跟着去了。

红昭以为睢阳郡主要寻自己说些什么同蒋漱清相关的话，到了地方睢阳郡主却半点不提蒋漱清，反倒问起红昭自己的事情来。

睢阳郡主年轻时是一等一的美人，如今年岁虽长了也依旧能看出昔日的影子。红昭看了对方一眼，便知道蒋漱清的相貌究竟是从的谁。

而睢阳郡主定定望了红昭一会儿，半晌才移开视线含笑开口：“夫人来了京城这么些日子，今日倒是我第一次见夫人。”她吩咐侍从取了一个匣子放在红昭面前，“一些见面礼赠与夫人。”

木匣子里装的是一套青玉的首饰，红昭见多了好东西，一眼便看出来这玉不是俗物。他心里想要，眨了眨眼睛便收下了：“多谢郡主。”

睢阳郡主又问他：“夫人先前在江南，如今来了京城倒也适应么？”

红昭不擅长同年长者搭话，他扇子也不摇了，慢吞吞开口：“适应。”

睢阳郡主点头，她又道：“我听闻夫人最近住在明华那里，明华到底年轻，怕唐突了夫人。我有一处空宅，不若夫人搬去了？那里一个人住着反倒自在。”

红昭有点摸不透睢阳郡主的意思了，好端端的，怎么给他送宅子？

见红昭不说话，睢阳郡主也不催促。她的态度既不疏远，也不过分亲切，先是闲闲说了几句别的话，末了才忽然换了话头：“我儿愚痴，却也是真心喜爱夫人。”说到这里，她又顿住了，半晌轻轻叹息了一声，“罢了，今日便只是找夫人来说些话。房契压在匣底，夫人一并拿走罢，婚事作成前权且当个停留的处所。”

红昭好似明白了：这是叫他从这处宅子里出嫁吗？先前嫁给江师安时因为人在江南，事情又办的仓促，反倒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但如今既然到了京城，自然变得复杂了些。

红昭没想到睢阳郡主居然半点不反对蒋漱清同他的婚事，他伸出手压在木匣上按住：“多谢郡主。”

红昭将要收回手，却又被睢阳郡主伸手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