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白霄开始有意无意地模仿谢东升,学着摇一把折扇,时不时轻晃两下。

那时的她,见谢东升也摇扇子,只觉得他装模作样相貌平平,还故作姿态。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惊觉真相:当年救她的其实是谢东升。他痴迷于炼制木傀儡,常年与木材为伴,身上自然沾染了松木的味道。

可那时,她与白霄已是形影不离的搭档,木火相生,如烈焰遇干柴,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她知道真相后,选择了沉默,并没有揭穿。

直到白霄死去。

她也不记得是从何时起,目光又开始追随着谢东升的身影。

是在他冷酷无情地逼她收服寒髓火,而她倔强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时候?

是在他一次次运筹帷幄,带领众人揭开谜底的时候?

还是在他沉默专注地拆解机关傀儡,破解阵法纹路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地脉灵火旁,那张平凡的面容被火光镀上层层碎金,黑沉沉的眼里好似有火星跳跃,突然变得耀眼夺目的瞬间?

她不知道心动始于何时。

但她清楚地知道,随着木傀儡在火焰中寸寸崩塌,化为灰烬,心底那最后一丝悸动也随风而逝。

她不该将心思系在一个永远不会回应她感情的人身上。

天地如此广阔,连碧云州都尚未走遍,如今又有了五方天。她想像蟹崽一样诸天横行,逍遥自在,又怎能被小小的几缕情丝所束缚?

阮沐晴唇角微扬,指尖跃动起一簇幽蓝的火苗,轻声问道:“火够吗?”

“够了够了!”顾红衣如护食一般,急急忙忙将牵丝偶卷入红幡,转身就跑,生怕别人抢走她的战利品。

阮沐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释然地笑了。

这或许,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

牵丝偶凄厉的哀嚎在顾溪竹识海中回荡,像是锯子一般反复拉扯神经,又有种被一根筷子洞穿两边耳膜的痛苦。

心锚本可选择屏蔽,但她始终放心不下,强撑着精神细细聆听每一丝动静。

不多时,顾红衣意犹未尽地啧了一声:“这就烧完了?这么不经玩?”她大袖一甩,眉间煞气未消,显然对牵丝偶这么快就灰飞烟灭很是不满。

识海中的心锚终于消散。

顾溪竹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这一次,牵丝偶是真的彻底湮灭,再也不会死灰复燃了。

她扶着昏迷的仇泷月在青石上坐下,转头问道:“红衣你能撕裂虚空带我们回去吧?”

蟹崽不能装血肉之躯。

现在仇泷月也昏了过去,能指望的只有净魂幡。

红幡展开,猩红的绸缎如血浪翻涌,正要卷起众人时,顾溪竹忽然想起什么:“蟹崽,你帮我将那些衣服首饰装起来。”

那些都是仇泷月精心准备的合契之礼。

虽然沾了尘土,但都是上等法宝,只需一道除尘诀便能焕然如新。

落星湖好像跟他们八字不合,对哦,星辰坠落之地,星辰,石头?石头坠落之地,他们玉灵族也是石头……

对对对,玄学脑瞬间占据上风,得出结论落星湖克我们。

下次再也不去了,哼!

“好的主人!”蟹崽麻利地挥舞钳子,忽然嘀嘀咕咕起来,“你就是喜欢大红大紫的颜色嘛!上次月月公主还把房间里的摆设全换了,大绿哥说换得清汤寡水的,难看死了!”

它突然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月月公主是不是变强大之后就变心了?我听了好多话本里都这么写的!那些男人一……得什么屎就抛弃资质平庸的道侣,有的还,还会……”

蟹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