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尼秉承著於胖子一贯的处事原则,低调、谨慎、谦让、平和。无论之前的芬尼是怎样的性格,现在他来了,一定努力不给这个身体已经相关的人添麻烦!

走神了片刻,发现面前的鞋尖还在,看款式好像是和奈尔塔一样的军靴,芬尼微微缩了缩脖子。他脑子里不小心飘过了诸如“政见不合,绑架家属”等画面,脖子缩得更紧了点儿,生怕把这个大个子给惹到。

不过,话说哥们儿,这样的宽度总够了吧?难道要他缩到墙壁里面去才可以麽?还是真打算把他绑架走啊?

刚腹诽完,就看到对方胳膊晃了晃,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下巴就被抬了起来,一张英气的面庞赫然出现在眼前。

非常标准的三庭五眼,比大卫更帅气的混血面孔。

这是曾经学设计,绘画功力特别优秀的他,看到那张脸时的第一反应。

一双浓郁剑眉下,灰蓝色的深邃双眸闪著几分冷然。笔挺的鼻梁,在眉头微皱起时形成了明晰的辅助增效,把那肃杀的气势渲染得十成十。是的,被塞在芬尼躯壳里的於胖子莫名抖了抖,并在著温度适宜的医院走廊上感觉到背脊发寒,全是这人微皱眉头所导致的。

“已经好了?”男人的声音低沈而阴霾,就像是寒冬中划破冰川的北风。

“呃?”无论是於胖子,还是芬尼,都没法从这四个让人瑟瑟发抖的字里,想明白自己被阻路的原因。

“明天出院。”绝对擅长下命令的男声,坚定的敲击在他的耳膜。然後,没等他给予回应,踏著齐整的军步,一身黑色军服的男人消失在走廊尽头。

脚软的跌坐在地上,他完全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

直到奈尔塔端著一杯果汁出现,并温柔的,自制的,把他抱扶起身。

“腰……”睡太久的腰部,稍微用力一些,都会感觉不适。

“不舒服?回去休息好不好?”奈尔塔坐到一旁长椅上,把手松松的圈在他腰间,举著杯子给他喂水。就像事先预演过几百遍一般的流畅熟练,让人根本想不起拒绝,也没办法拒绝。

兴许过去的芬尼,也是这样和奈尔塔相处的吧?

小口抿著味道诡异的糖水,於胖子开始怀念起他过去最爱的鲜榨柳丁汁。

“不想回去麽?”似乎很惯於捕捉别人的情绪,他只是贪看了椅背後的小窗外两眼,奈尔塔就给予了另一个选项,“我抱你去花园晒太阳好不好?那里可以看到水池,有你最喜欢的红尾鱼。”

“好。”虽然刚刚受了惊吓,但外面的空气显然比较吸引他。

终於喝光了杯子里的糖水,攀著奈尔塔肩头,於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窝到他怀里。路过廊柱时好像看到了一抹黑影,探头瞅了瞅,又什麽都没有了。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於胖子,现在正在努力给自己催眠,让自己接受芬尼这个全新的身份。至少,在过去,他的吨位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男人能够轻松地打横抱起来。

公主抱。

不太好意思的於胖子,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奈尔塔,琢磨著,养父子什麽的,这样应该没什麽吧?

接受到他的疑惑目光,奈尔塔摆出最佳外交微笑来回应。

略微松了口气的前胖子,吸吸鼻子,歪靠在奈尔塔肩头浅眠了过去。

你不会讨厌我了,真好。

嗅著怀中人发间淡淡的药水味,小心的用唇轻触了下那隐匿在发根处的小小疤痕,奈尔塔满怀感激的拢了拢双臂。

在距离他们二百七十五米处的一棵大树後,一个全身黑色军服,面色冷冽到媲美暴风临境的男人,正用那双毫无情感的灰蓝眼眸凝望著他们。如果不去看他身边已然萎靡的花草,以及被践踏得体无完肤的石板路,没人会知晓他的真实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