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戊梁荣负了伤,好在都不是要害,养了几天,已能下地行走。
目前正是己方关键阶段,二人也很关注,待同袍回来给仔细说了驻防等安排,二人才打算睡下。
不想,傅缙却来了。
见礼后,听主子问及大前日从京城逃出时,路上可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
梁荣粗犷汉子一个,没多少太细腻的心思,闻言便把羽林军章夙等事又说一遍,却见傅缙摇头,他苦恼,苦思冥想不得,不禁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傅缙简明扼要:“少夫人夜寐不稳,至今如是。”
梁荣抓耳挠腮,倒是冯戊若有所悟:“这,这只怕是……”
“何事?”
冯戊拱手:“少夫人临危不乱,曾手刃一人。”
第一次杀人,他们很多大男人都不适,更何况是个深闺女子?冯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赶紧将当时情形仔细说了一遍。楚玥滚下斜坡,那人中剑跌落,她快速弹起,一匕首郑重对方心脏,猛拔出鲜血喷了一手一脸。
仔细回忆,事无巨细。而楚玥这几日,就是格外地爱洗手。
傅缙眉心登时一拧:“为何不早些禀报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二更马上就来哈!
☆、第99章
傅缙一听, 登时就明白过来了。
毕竟他也有过第一次。
祖父教导学武用兵, 自来看重实践,得到他十三四岁火候初到之时, 便安排他去剿匪。还记得长刀第一次命中匪首咽喉之时,那喷薄而出的鲜血撒了他一头一脸, 当时是什么感觉。
只不过,傅缙一直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什么路, 他心里准备十分充分, 默默将那些不适压下,缓了二日,便缓过来了。
可楚玥不是他, 没有心里准备, 亲手去杀一个人从来不在她的人生规划当中,却骤不及防的,突然就发生了。
他都需要缓了二日,更何况她?
这么大一件事,却无人告知他,他登时急怒。
呵斥冯戊梁荣二人一番,傅缙匆匆折返。
回到小院,却见正房的灯亮了。楚玥拥被坐起,她擦过脸寝衣也换了, 不见汗渍,正盘腿坐在床上捧着一盅水慢慢啜着,见了他回来, 问:“梳洗了没?赶紧睡吧。”
这些天,他也够累的了。
傅缙心里气急着,这都几天了,她心内难受,却不和他倾吐。
想斥她逞什么能,却看着她一张脸比平时苍白,声音也轻,人有气无力,却目带关切看着自己,到底舍不得。
他重重在床沿坐下,恼怒:“你手刃了那贼子,为何不告知我?!”
楚玥惊讶了,他怎么知道的?问冯戊梁荣吗?但这几日,她觉得自己面上也露没什么异样的啊?
她才想罢,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切了。
楚玥梦梦醒醒半宿,血光浮影,好几张熟悉的面庞闪过,都是为她牺牲的亲卫们,黯然之际又见那个被她亲手杀死的贼人,那一双暴突的眼珠子格外清晰。
当即惊醒,醒来后骨酥筋乏,现在人还软着 ,被他一扯,整个人跌入他胸膛,鼻尖猛撞一下极酸楚。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瞒我?”
他气得很了,连连说她,只说到最后,却是自责:“都是我不好,我未曾安排妥当,让你受此惊吓。你这几日不对劲儿,我都未曾发觉,……”
他反反复复责备自己,那双手臂箍得极紧极紧,楚玥的脸还压在他的怀里,硬邦邦的胸膛咯得她鼻尖酸得很。这种酸楚从鼻端蔓延到眼眶,又一路沿着脉络蔓延至心脏位置。
“怎么怪你?”
她抿唇,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