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浮动,将半边天色染成红火时,上官意把最后一个对手踹下了台,挥舞着胳膊,看向了看台的方向。
已经哑了嗓子的姑娘们激动起身,发出此刻能发出的最大声响。
姜舒在她们后头,隔着挥动的手绢和宽袖,看见了比晚霞还耀眼的眸子。
不知为何,他有些想躲。
转身,像没来过一样,他匆匆离开。
但他的影子,早就被人看在了眼里。
上官意啧了一声,不满的道:“这姜舒是什么意思?看我赢了他拉着脸转身就走了,就那么瞧不起我?”
何时慢也看见了,“估计又皮痒了吧,松一松皮子就好了。”
“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红蝉表情复杂。
不是,就她师父这样,是怎么找到男朋友的?
或者说,许砚之许大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分明就是个没有窍的石头疙瘩啊。
正想着,就见入口处,一辆装满红色绣球花的花车被缓缓推了进来。
推车的人,正是一身碧色长袍的许砚之。
他面上还带着病容,鲜艳夺目的绣球花更衬得他肤如冷玉,似易碎的玉雕摆件一般。
没等上官意和她有所反应,何时慢已经夺过身子冲了过去。
“花车这么重,你怎么自己推来了?”
许砚之背脊有些弯曲,轻轻咳了咳,“没关系,不重的,你不是打赢了吗?我当然要推花车来庆贺。”
“哪是我赢了,是上官意的本事,我可没帮她作弊啊。”
“是,上官意厉害,不过也是你这个当师父的教的好,所以你更该被庆贺。”
何时慢气他不在意身体,故意板着脸和他说话,嘴角却还是不自觉的勾起,“真是说不过你。”
红蝉看的叹为观止,只觉得谁和谁在一起都是有原因的,没那么多平白无故。
一车火红的绣球花香气扑鼻。
许砚之笑着从花车上取了支绣球塞进她手里,“给你,拿着花我们回家,我在家炖了火腿鲜笋汤,就等你赢了回去喝呢。”
何时慢让他等一下,把自己手里的绣球花交给许砚之后,捧着其余的绣球花让上官意分送给了玉人坊的姑娘们。
“既然是用来庆贺的,当然要分一分,好都沾一沾喜气。”
那些姑娘们也该回去上工了。
各自捧着绣球花,她们跟上官意挥手作别,约定三日后再碰面庆贺。
上官意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玉人坊产生类似于家的情感。
曾经千方百计的想逃离。
真的脱离了,却又从过往中生出许多怀念。
武举落定,不过武状元的名号还得等到后日,由皇上当众教验后亲封。
因着之前大规模舞弊的事,武举的收场甚至有些潦草。
上官意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马车,如往常一样走在街口。
却有什么,已经彻底变了。
青蓝色的夜幕中,万盏灯火缓缓点亮。
一同点亮的,还有过去上官意看不见的前路和未来。
这一路,自毁值一降再降,马车停在国公府时,已经停在了四十五点。
本是庆祝的好时候,只不过府里的人还是少了些。
姜舒不在,好似是他们四个,实际上不过两人。
许砚之给何时慢盛了碗汤,让她先暖了暖胃。
临近中秋,天已经有些凉了。
吃饭的地方,也从院子树下,挪进了堂屋里。
熬到奶白的汤汁入口,鲜的人满足的长叹一声。
意识空间里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