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圣上厚爱,时常赐下珍贵的绫罗绸缎和名贵玉石珠宝。”

“我一无家眷二无亲族,就将这些都给你做成了成衣和首饰。”

许砚之领她到里间,里头密密麻麻摆放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由大大小小几十颗东珠镶成的发冠、累丝嵌红宝石的金步摇、浓绿不见半分杂质的翡翠手镯……

材质极佳,工艺精细绝伦,任何一样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宝。

何时慢仿佛看见漫长的岁月中,楚华把搜集来的宝贝都交予许砚之,再由许砚之的手制成给她的礼物。

两人配合着,攒下一份她不知能不能收到的惊喜。

何时慢心里烫烫的。

她走过许多世界,做过许多任务。

但几乎都没能再回去看看。

不知道那些任务目标,有没有像他们一样念着她,盼着她。

她虽不求回报,但依然为他们的用心感动。

眼眶痒痒的,她抬头道:“那今天我就穿戴着这些去见楚华。”

“嗯,好。”

许砚之连连点头,像个毛头小子。

一辆马车从国公府后门出发,直奔宫城而去。

昭明帝一早起来就在犯愁。

许砚之月前提出要建一座神女庙,此举不合规矩,有些出格。

又非民间庙宇,山精野怪也能立庙。

许砚之身为文国公,任何举动都代表着大齐,代表着朝堂。

而除了对苍生有大功绩的人,任何人都没资格由朝堂立庙。

那是要昭告天下,收万民香火的。

许砚之身故那日,倒是有资格立庙。

但神女,是哪来的神女?

又做过什么样的功绩?

无人知晓。

为来路不明的神女立庙,这岂不是胡闹?

除了许砚之和昭明帝。

昭明帝知晓,如果没有何时慢,大齐早就不复存在。

她担得起万民的供奉和香火。

可那些反对的臣子也确实说的有理有据。

难道还真要她把那等奇异之事说给他们听?

许砚之可倒好,直接告病了。

一根筋似的让人天南海北的找雕刻石像的奇石去了。

颇有些不讲理的任性。

只是一想到他们两人此生的聚少离多,昭明帝从心底里觉得,许砚之如今就该不讲理的任性。

他们两人就是太讲理,太挂念他人和苍生。

才会连相守都做不到。

如今大限将至,还计较那么多礼法规矩做什么。

把那些弹劾许砚之的折子压下,昭明帝展开京郊的地图,想寻一块风水宝地。

视线落在清河山,她刚要拿朱笔画圈,身边的大太监就进来说文国公来了。

许砚之的身体她清楚。

十分心血天下苍生占五分,思念苦熬占五分。

早就油尽灯枯。

不由有些诧异的问:“他怎会突然进宫?看着状态如何?”

李公公思索着道:“看着,但是比之前精神了些?”

昭明帝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回光返照了。

“快让他进来。”

昭明帝绕过书案过来接他,首先入目的,却是那件流光溢彩的月光缎。

那月光缎是她去年给许砚之的,如今制成了一件金丝绣海棠花的鸢尾长裙,正穿在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