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眼睛一眯,她这样的表情和神态,和过去那些他审问的怯懦怕事之人没什么两样。

不自觉,他上前了两步,高大的身躯传递着紧逼的压迫感。

“怎么不说话?你不说,我去问老鸨也是一样的,你想瞒,瞒的住吗?你……”

何时慢打断了他的话,抬眸问道:“你是想在你的下属面前被打屁股呢?我的好大侄?”

姜舒接触到她的目光,浑身颤了下,赶紧后退了回去。

邪门,太邪门了!

这低头抬眼间,分明就是两个人!

不,再加上刚才那个伏低做小迷惑他的,这分明就是三个人!

见了鬼了!

“大、大伯母。”

姜舒赶紧求饶似的行礼,浑身的皮好像都紧了。

何时慢冷眼瞧他,这可真是个欠收拾的。

“答应的事赶紧去办,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姜舒不敢说二话,生怕在下属面前丢了面子,赶紧去找了老鸨。

打探,什么打探?

他可不敢打探。

老鸨不想放人。

好不容易有个容貌才情都拔尖的,只要开始接客,那绝对能成为他们的花魁招财树。

这就放出去,损失的可是大把的银子。

老鸨心里一千个不愿,但面前站着的,是勇冠郡公府的世子,是实权在握的兵马司副统领。

她再是不愿,也得收了银子放人。

上官意也没想到离开一事,居然变得如此简单。

她简单收拾了点随身用品,跟着姜舒后头就从玉人坊的大门走了出去。

这还是她头一次从玉人坊的大门走出来。

往常,她们这些歌姬舞姬,都得走后面小门。

大门是给那些来寻欢作乐的权贵们准备的,不是她们能走的。

可如今她跟着姜舒后面出去,老鸨也只能笑着跟她点头。

上官意浑身的血有些发烫,回头又看了看玉人坊后,钻进了姜舒给她们准备的马车。

隔壁宴花楼前后脚走出几人,中间被簇拥着的,正是太平侯世子薄永怡。

他身边一朋友眼尖,看见了这头的情形,指着姜舒道:“是我喝多了酒看花眼了不成?那不是郡公世子吗?他怎么也到这种地方来了?不是一向最爱假正经的吗?”

另一个揉了揉眼睛,也道:“不对啊,刚刚上了马车的是不是个女子?我看着怎么那么像上官姑娘呢?薄兄,你跟她熟,你看呢。”

那人问了,却没听见回话。

再看薄永怡,早就抬腿走了过去。

薄永怡比他们更快看清了上官意。

在玉人坊看见上官意没什么出奇。

但她却是上了郡公府的马车。

难道她转眼就攀上了高枝?

薄永怡快步过去,对姜舒行礼,喊了声姜世子。

同样是世子,他这侯府世子和郡公府世子也差了好几个品阶。

如果不是在宴会上见过两次,行礼的机会他都找不着。

但即使如何,姜舒也是理都没理。

何时慢透过帘子看着,那姜舒真真的眼高于顶。

嗯都没嗯一声,直接翻身上马,目中无人的打马而去。

被忽视的薄永怡脸都黑了。

何时慢满意的嗯了一声。

真别说,大侄子那个高傲劲放在讨厌的人身上,还是很让人身心舒畅的。

马车离开烟柳街,薄永怡没有追上去质问的胆子。

他几个朋友也都看见了他打招呼被无视的场景,偷笑的有,替他觉得丢脸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