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上官意看了半天热闹,听红蝉这么痛快的叫了师父,嘴唇也张了张。

只是。

她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欢场女子,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她比红蝉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正失落的垂头,就听何时慢问道:“上官意,你不愿意拜我当师父吗?”

“愿意!”

上官意的嘴比脑子快,赶紧答应道:“我、我愿意的,只是……”

“没那么多只是,少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什么,失败了又不要命。”

“瞻前顾后,只能被命运裹挟,想破命,就不要给自己下任何的定义。”

何时慢说着,脚下一踢,剑鞘带着风声刺破远处的花丛。

一声痛哼,一个黑衣人从后面跌出,已经被砸的头破血流。

像是个讯号一般,十几个黑衣人从各处冲出,围住了何时慢。

红蝉紧张的道:“师父,小心啊,一尸三命啊。”

上官意跟着点头,紧张的直咽口水。

不想活了是一回事,被人杀又是一回事。

更何况,她现在想在活两天看看呢。

何时慢横剑在身前,“你们还是好好看清楚吧,先练练你们的胆子。”

带头的黑衣人一挥手,十几人蜂拥而上。

躲在水里的姜舒都紧张的起了身,准备帮忙。

片刻后,他又稳稳当当的坐回去了。

帮什么忙?

用不着。

不够大伯母一个人切的。

就见何时慢在众人之中辗转腾挪,身姿灵动,下手却狠厉。

一招一式大开大合,明明拿着的剑,但好似在抡着大刀,凌厉的剑锋所过之处就是一片红雾。

转瞬,那些黑衣人就被切了个七零八落。

姜舒如今更加确信,她肯定和自己关系匪浅,说不准真是大伯母呢。

对自己,可是相当手下留情了。

一对比,都可以说是温柔。

领头的刺客被她卸了四肢关节和下巴,其他的皆已毙命。

血渍溅在脸上,何时慢面无表情,红蝉见多识广,也还算淡定,上官意却吓得脸都白了。

何时慢收了剑,特意把她换了出来。

“去,练练胆子,搜一搜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上官意无措的站在原地。

想现在再找根绳子还来不来得及。

但也只是瞬间的想法。

她虽然长在这脂粉堆里,但也知道什么叫机会。

学舞是需要机会的,厉害的舞师不会谁都教导。

学琵琶也是需要机会的,好的乐师教导也得靠争取。

她把握机会,力争上游,这才成了京中都颇有名气的歌姬。

只是一场权贵公子的戏耍欺骗,让她明白,不管自己付出几百倍的努力,又是如何的抓住机会。

怎样也比不过那些生来就在勋贵之家的公子小姐。

她这样的,是即使被欺负戏耍,都无处伸冤无法报仇是浮萍。

活着就成了一件忍辱负重的事,不如死了盼着下辈子也能生个好人家,至少不被人随意践踏。

可如今。

一个新的机会好像就落在了她面前。

这个机会不是她如何努力,也逃不出这烟柳之地的机会。

不是当头牌做花魁,继续当人玩物的机会。

她在那机会中,好像看见了个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