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慢一怔,“这么快?”

“各个世界的流速不同,你感觉你只是过了三年,可他的世界,已经过了二十年。”

“二十年了吗?”何时慢心口好像被什么压住了,压的闷疼。

“那他现在还好吗?”

“不好。”

天道的声音落下,一面水镜出现。

镜中,许砚之身形依旧清瘦,背脊也挺直。

只是一头乌发已经染雪,眉眼间也被岁月刻出了几道印记。

他披着件青色大氅,坐在案前,提着朱笔在纸上落着笔。

旁边小炉温着的,是一炉黑漆漆的药。

何时慢眼睛有点酸。

使劲的眨了眨,眨掉几乎要漫出来的水汽,她撑着声道:“病成这个样子还工作,身边的人也不管管。”

“可能,是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吧。”

何时慢有些怔愣,二十年,就是他的大限了吗?

“送我过去。”

天道叹息了声,“可就算你去了又如何呢吗,命数是改不了的,他用自己的命,改了大齐无数人的命,他注定会死。”

“但至少,我可以去接他,我还可以送他去下一个世界。”

“他本就是预要成神之人,历练的生生世世,是不会有之前的记忆的, 他会忘了你,但你却一直记得他,难道你要在他的每一世都与他重新相识相知相爱?再每一世都送他往生?”

何时慢灿然一笑,“有什么不行?每一次的我还都不是我,他不也一眼就认的出?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忘了我,也许他生生世世,都会一眼就喜欢上我呢。”

天道无奈。

“既然你坚持,那就去吧,只是……”

“只是不在我爸妈那供出你来嘛,我知道的。”

天道又是一声叹息。

何时慢眼前一晃,人已经到了大齐。

任务还是要做的。

任务对象正闭着眼睛上吊,嘞的舌头都要出来了。

何时慢着急,手上一拽,白绫硬生生从中间截断,她从半空中落了地。

接收记忆,她这具身体名叫上官意。

如今身处京中的玉人坊。

正是当初她和许砚之结伴夜探的那个玉人坊。

而上官意,就是玉人坊的一位歌姬。

“二十年了,这破地方怎么还在啊,妇女还没解放吗?”

记忆中,秦楼楚馆确实都有了些变化。

逼良为娼一事,被严令禁止。

如今这玉人坊也更像是后世的夜总会。

听听小曲看看跳舞再喝喝小酒,剩下的,就全凭自愿了。

上官意是自小被卖进来的,家里穷,她爹娘为了养活后面的弟弟,就把她卖进了玉人坊。

她有一把好嗓子,几年下来,已经成了玉人坊的花魁。

只是她至始至终都不愿接客。

老鸨虽然急,但也不敢强逼。

万一被官府知道,她这玉人坊都得跟着关门歇业。

其实这玉人坊里,不愿接客的姑娘,大多都是盼着能离开的,盼着能嫁个好人,过正经日子。

上官意也是这样的想法。

她只是更有野心一点,她想过好日子,想过富贵体面的好日子。

不用抛头露面,不用为生计发愁,不用矮人一头,也不用担心养不起孩子。

自她被卖进玉人坊她就这样想了。

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样。

为此,她练起功来格外用功。

不光嗓子好,舞技和琵琶也是一绝。

但再是如何,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