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方面,她成熟通透的像不知存活了多少年。

可在男女情事上,她却更像刚学会算数的稚童。

让人听了她的分析,都想夸她进步匪浅。

而何时慢对他这个反应不甚满意。

“只是这样吗?”

许砚之敛目低垂,不敢看她的眼睛,“要不,我去烫壶热酒,再炒两个小菜?”

何时慢:?

她直起身子,一巴掌拍在桌上。

“我虽然没谈过,但也知道这时,你应该问我一句喜不喜欢你。”

许砚之身子颤了下,抬眸,眼中水光潋滟。

他可以爱上神明,但他从未奢想可以将神明私有。

“我不会打扰你,不会妄想你属于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抉择,不会因为你对其他人好而生出怨念,不会不经你允许的靠近,不会,我什么都不会,所以,你能不能给我留下一点点,一点点的念想?或者你拿我当个嬷嬷,当个厨子,当个什么都行。”

他声音干涩,掺杂着丝丝缕缕说不清理不明的期盼,似许愿似祈祷。

祈祷他的神明不要推开他,不愿远离他。

更不要,厌恶他这个心怀贪念之人。

何时慢却抬手,替他拭了眼角的星光。

“都说我是个情窍不通的人,可我觉得,你比我还不如。”

“什、什么?”

“至少我还会以行为去分析,去推断,为何你却只觉得我不会喜欢你?”

许砚之搭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的越收越紧,攥着自己的衣袍,指节都泛了白。

“所以……”

“所以我不光分析了你的行为,我也分析了我的。”

“比起他人,我好像更在意你,怕你污了声名,怕你仕途不顺。”

“看你被先帝责罚,我也更生气,气你,更气伤你的人。”

“看见你的伤口会难过,看见你的白发也会难过。”

“我爱吃你做的饭,更爱看你做饭的模样。”

“我看你,也总比看旁人好看,嘴唇也好看,眉眼也好看,手指也好看,脖颈也好看,哪里都觉得长得正正好好。”

“我也从来不习惯别人帮忙,可这个世界我把许多杂事都心安理得的交给你去做。”

“那天,我听了你的心跳,也听了我的。”

“你心跳的很快,我也是。”

“所以许砚之,我应该,应该也是喜欢你的。”

“可能没有你的喜欢那么深,没有你的喜欢那么好,但我确实有些喜欢你。”

“不是朋友,不是兄弟,不是姐妹中的那种喜欢,也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

月光自窗外倾泻而下,落在两人身上,笼出淡淡的光影。

许砚之依旧坐着,却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

可何时慢的声音仍犹在耳,且顺着耳朵钻进胸腔,灼烧了一路。

许砚之仍不能确定。

他回过身,倚在窗口伸出了胳膊。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手心,冰冰凉凉。

雪在炙热的手心融化,仿佛一汪春水。

他的仿佛像那雪花一样,只觉得全身骨头都丢了。

“慢儿、你、我……”

“我不会为你留下。”

何时慢低头,先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你知道的,我不会为任何人停下。”

“我知道。”

许砚之安抚似的笑了笑,眉眼温柔。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这已经够了。”

有月光,有雪花,有烛火,有炭盆,有她说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