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则笑着拿出手绢,擦了擦匕首上的血。

“看来,陈大人也不太在意自己这位独子的性命,行,那他的命,本宫就收下了。”

“你……你个毒妇!你真敢杀了我儿!我的儿啊!是爹害了你……”

陈宏双的哭声悲戚而响亮。

但路上遇见的那些灾民,可是连哭都没有力气,只能默默垂泪。

一路走过来的,没人会从陈宏双的哭声中感到难过和悲哀。

只有一句活该。

何时慢掏掏耳朵,“秦司马,杀了陈大人送他和儿子团聚。”

“是,公主。”

秦司马早就迫不及待了。

急忙抽出了刀,一刀下去就把砍了他的脑袋。

刚刚还哭的肝肠寸断的人立马住了声。

像急转弯一样,瞬间收了哭声。

“公主!公主饶命!下官告诉你、告诉你银子都藏在了哪!还请公主,留我一条性命!”

何时慢:“诶?不叫我毒妇了?”

陈大人的表情近乎扭曲,转瞬又恢复如初。

“是、是臣咎由自取,一时鬼迷心窍,被贼人勾的同流合污!是臣枉顾百姓,做了孽,报应到了犬子身上,臣、都是臣的错,臣愿意跟公主回京认罪!”

他转变之快,和何时慢拔刀的速度一样快。

“既如此,去把银子都搬来,本宫就在这等着,少一点,你小命不保。”

“是!”

陈宏双磕了个响亮的头,带着人去找藏起来的赃银。

儿子的死告诉他,公主不是跟他闹着玩的。

如有一点不慎,他也得死。

至少在进京之前,他都得老老实实的像个孙子,不能有一点小动作。

等到了京城。

他自会当朝翻供!让公主死无葬身之地!

区区公主,敢以灭门威胁,还当众杀他亲子。

皇上不杀她,众怒难平!

陈宏双压下心中所有情绪,表现得像个没了骨头的软脚虾。

一处又一处,府中居然被他挖了不下七八处暗室和地道。

光是带着人搬那些赈灾银和他这几年贪下来的巨款,就搬了整整一夜。

天亮了。

一切尘埃落定。

整个设宴的花厅,几乎被塞满。

金山银山后,思敏公主透过何时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人怎么可以贪心至此!

明明已经有几代人都花不完的财富,为何还要掠夺百姓的口粮!

即使要将无数百姓活活饿死,他也要把银子搬回来,藏进家门,再看银子一点一点的落了灰!

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而她父皇,怎么可以任由这样的人,坐在知府的位置上,主宰一州百姓的生死!

“杀了他!杀了他!”

思敏公主气的嚷嚷。

银子搬完,陈宏双又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

何时慢起身,绕过堆积的金银走到他面前,扔下了一把匕首和一块丝绢。

“写,既然要认罪,就把你和魏家的那点勾当写下来,等到了京城,本宫要让你们全部下狱!”

陈宏双巴不得立马回京。

回了京,他有盟友,有党羽,上头还有个糊涂皇帝。

而此处,只有个疯了的公主。

他才不要继续跟她耗着。

“写,我写……可是,没有笔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