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不得不带着她一个。

怪不好意思的。

思敏公主努力装作自己不存在。

何时慢的注意力,也没在她的身上。

她也记不清,自己多久没看见过许砚之包馄饨了。

从前在一个身体里,她看见的,是他纤长如玉般的十指和小臂上微微隆起的线条。

让她一度觉得,这样的手臂和手指,不包馄饨简直可惜。

但如今坐在旁边,以第三视角去看,何时慢看见的,又是另一个景象。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换了碧色衣袍,头发半披着,用一只简单的羊脂白玉簪轻轻挽起。

领子微敞,露出白净的脖颈和脖颈下曲线分明的锁骨。

视线往上,灶间昏黄的光照在他的额头鼻梁,投下片片阴影。

光阴明暗中,他玉骨天成般,清俊的像一尊无喜无悲的玉瓷雕像。

可视线再触及他的双眸,又觉的这玉瓷雕像中藏了一汪春水,暖的能把冬日里累积的寒冰都化开一般。

明明过了十年。

可除了那缕缕白发,时光好像对他格外留情。

何时慢撑着腮看着,如今觉得,只包馄饨,好像也可惜了。

但是除了包馄饨还能做什么。

她不知道。

何时慢有些晃神,心思又静又乱,说不出的复杂。

很快,馄饨的香气传出。

似竹节般清瘦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何时慢回神,眼前是端着食盘的许砚之。

何时慢挪挪地方,让他坐下。

瓷碗中的馄饨在清亮的汤水中浮沉,点缀着切的细细碎碎的芫荽。

“你还记得我爱吃芫荽。”

许砚之笑道:“忘不了,而且我现在也吃芫荽。”

他把自己那碗也端过来,并排放着,一模一样。

何时慢:“你口味变了?”

“嗯,你在时吃习惯了,你走了,也改不了了。”

何时慢舀起颗馄饨嚼嚼嚼,满足的眯眼后,又说道:“我还以为也是因为中毒呢。”

许砚之笑了,“这么说也没错。”

何时慢继续嚼嚼嚼。

急得思敏公主在意识空间里直跺脚。

许大人说的多清楚,还不展开联想!

嚼嚼嚼!

许大人这么人夫的打扮,这么贤惠的模样。

她还是嚼嚼嚼!

她恨何时慢是块木头!

“诶?你这里沾了粉。”

何时慢看见他脖颈处蹭了一片白,自然的伸手去擦。

他皮肤有些凉,也有些滑滑的。

触碰到的时候,却有一瞬间的僵硬。

何时慢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认真的靠近,认真的蹭蹭蹭。

终于干净了,再一看,那里已经红了一片。

红的也不光是脖颈。

许砚之表情有些无措,有些无辜。

双眼波光潋滟,似羞似喜。

何时慢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言不发就耍流氓的登徒子。

有些不自在的闷头,继续嚼嚼嚼。

而思敏公主,已经在意识空间里闷声尖叫。

她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