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的话音刚落,容惠的心就跟着一揪,恨不得给她跪下了,只感觉连自己都快被这暗地里侧耳旁听的人看成了筛子。
“国公府上自然是和京里旁的府一样,有自己的小戏班子,只是养这么一群人见天的看也腻了,不比宫里的乐坊几年就换一批人来的新鲜。想不到容妃眼界甚高,宫中乐坊里汇集了各处采买的顶尖舞姬,竟都不得你眼……”
贵妃也不知道容妃又抽什么疯,被说到脸上,再好的修养也有点撑不住了。
她都不知道容妃有什么脸看不上眼前的舞戏,还讽刺自己没见过世面,胆敢指摘他们国公府,但是最没见过世面的难道不是宫人子出身的容妃?
回两句也就算了,心里虽然也有些气,只是贵妃也不好当场发出来,对着这混不吝的人也怪没意思的,凭白的倒把自己降低到那个水准上了,反而惹人笑话。
“乐坊自然是要好好赏的,辛苦排戏也不容易。只是这众口难调,纷纷不一,这支舞既是不入母妃的眼,那不若母妃等着看下一支是不是更好些?”
坐在一旁的徐氏也极为尴尬,众人的目光下她也如芒在背一般,只能顺着说两句搅稀泥。
虽说情面上容妃是太子生母,她得护着容妃,可是国公府也是徐氏的娘家,容妃竟然拿着国公府做话瓣儿,也让她又气又恼。
在徐氏和贵妃看来,就容妃那点子身份,根本就不配提国公府,没得跌了他们的份儿。
“贵妃娘娘说的也有些个儿道理,确实啊,哪怕是戏子,也是得常换着才叫人看着新鲜,老对着那些个儿旧面孔总叫人生厌……宫里年年都是这大差不离的舞,如今换了新人,娘娘不就又看得过瘾了?”
容妃不满徐氏帮着贵妃,尽管她早知道徐氏定然和贵妃一心的,但是难得贵妃起了话瓣儿,容妃不再刺她一下心里就是不痛快。
究其二人的恩怨,怕是从贵妃还没入宫时就结下了。
当时容妃还没承宠,尚在宁和宫当差,贵妃还是郡主,跟着大长公主去宁和宫看望太后娘娘。
容妃因为总想着在主子面前出头而惹得宁和宫里主管的姑姑不快,那阵子频频针对容妃找茬。
见到贵妃那日,容妃刚好被姑姑挑出一处错儿来,哭着跪在青石长阶上拿抹布一寸寸的擦着汉白玉雕的围栏和中间的荷叶莲纹石雕画。
而贵妃恰正年少,不耐烦听大长公主和太后说话儿,就自己跑出来,去了后殿逗着太后养的狮子犬,笑的前仰后合。
同样是人,只是隔了一个围廊,一个被折磨的灰头土脸在哭,一个却光鲜亮丽的被簇拥在人群中笑,只因为出身不同,就全然是两种命运。
容妃向来是不愿服输的,这一幕更是激起了她心中的斗志,那之后不久,就借机承幸,后来更是有幸生下了大皇子。
就在容妃以为自己终是改头换面摆脱旧日命运时,贵妃也进了宫,从此惹得皇上再也不多看后宫其他人了。
由是贵妃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容妃的骨子里。
贵妃抢了皇恩,还抢了大皇子,那些自己千辛万苦才获得的东西,被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轻易得到。
每次见到贵妃高高在上的神情,容妃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当日场景,贵妃像是时刻在提醒她,她所追求的一切都是妄想,命运从初时便注定了尊卑荣辱。
幸而她不信命,这些年可不就是让她争出一个前程了吗?
不论如何现在她是太子生母,只要太子活着一天,她用不着再怕任何人,她等得起。
容妃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言而喻,贵妃还没被她激到,徐氏却是有些受不了,总觉得容妃在指着自己的鼻子暗示她已经是旧面孔,要给新人让位置。
徐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