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电话问:“忆忆生活费还够用吗?不够就说。你爸爸给你转了2000块钱过去,小姑娘家爱美,快夏天了,去店里买几条漂亮的裙子穿。”
舒忆挤出笑容,克制着情绪,柔声:“妈妈,我在北京一切都好,您和爸爸别挂着。”
就在那时,怕家人担心,她也克制着没哭。
如今,贺君衍的一句话,让她隐忍了一整晚的情绪,突然就破了防。
大颗大颗泪珠从舒忆清亮的桃花眼里涌出来,毫无章法地在白嫩的鹅蛋脸上滚来滚去。
她哭的极美。
只看到红了的眼眶,乱滚的小珍珠,蝶翼般轻颤的肩膀,红润的小嘴紧抿着,克制到了极致,又只是默默垂泪,乖猫儿一样,无声无息的。
这样的舒忆让贺君衍心疼透了。
他主动半蹲下身子,仰着头去看她,让她处于高位,感受到被尊重。
他身上没带纸巾,大手直接伸过去给她揩泪。
舒忆迅速偏头躲过:“谢谢,不必。”
声音客气又疏离。
贺君衍薄唇抿起来,眸色晦暗不明。
犹豫不过三秒,他突然起身,伸手把坐着的小姑娘直接抱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呀?”舒忆激烈挣扎。
这是派出所里,传讯室外的等候区,周围不时有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经过。
在她心里,她和贺君衍的关系,左右不过是一场皮肉交易。
何必呢?
何况,如果当初不认识这个男人,又怎么会有如今这糟心的一幕?
舒忆一时情绪乱飞,下手也没了轻重,拳打脚踢着,嘴里低声威胁:
“贺君衍你放开我,这里是警局!”
贺君衍脸带着戏弄色:
“要报警是吗?好啊,我带你去,我现在就去自首,行吗舒忆?”
男人不管她怎么闹腾,只把那娇软的身子扣紧拢在怀里。一对深邃睿智的眸子,隔着镜片,淡淡盯着她的脸。
戴着眼镜的贺君衍格外的斯文败类。
明明是端庄矜贵的上位者,看别人的眼神一直是沉稳睿智又精明犀利的。
偏偏他看舒忆时候不同。
那双眼睛变成深潭,翻涌着波涛汹涌的欲,随时都可以把她整个人吞噬。
贺君衍揉着舒忆的背,舒缓她情绪,唇贴近她耳畔:
“去自首的话,你总得给我安个罪名,嗯?”
舒忆没好气:“榴芒罪。”
“呵……”贺君衍气笑,大手去捏她下巴:
“舒忆你看着我说话,我哪一点像榴芒了?”
舒忆偏头不看,抬手随意一挥。
贺君衍那副镶了钻石,上百万的德国私定lotos眼镜,斜着就飞了出去。
飞到了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脸上,是警局的赵局。
男人闪电般接住,忍笑递给贺君衍:“贺……”
贺君衍眼神示意他打住,否则便会是一连串对贺家长辈的礼节性问候。
他暂时不想让舒忆知道自己的家世。
本来就胆小抗拒的姑娘,知道的多了,再从那脆弱的蜗牛壳里藏着不出来了。
他又不能把蜗牛壳直接踩扁。
贺君衍笑着招呼:“赵叔,您这身手,一如既往的一把擒拿好手。”
赵局笑呵呵的:“岁月不饶人啊,老了,君衍才是正当年的时代王者。”
他说话时,微不可察扫了眼被贺君衍竖抱着的舒忆。
这是奇闻!
贺君衍也不避着,干公安的人,最会守口如瓶。
很自然冲赵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