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衍啊,”遇惜笑笑:“听说过,但不熟。”

“你们年龄倒是般配,都是未婚。”

遇惜:“哦,同我年龄般配的太多了,需要一个一个认识吗?”

她和贺君衍的那段订婚,被隐藏的很好,知道的没几个,更别说退婚。

在一手遮天上,比起贺家来,遇家当然是逊色的。

直到精英圈里,有消息突然传出:那位一直没女人的贺先生,从办公室抱着个娇气包小女人,直奔玛丽妇产医院……

遇惜听到有人声骚动,她回过神来。

回首,一位气质绝尘的女孩映入眼帘。

舒忆月白色中式刺绣盘扣小衫,马面裙,满身江南女子的灵秀烟雾气,又有她自己古典美人的娴雅与温柔。

衣服搭配巧妙遮挡了她孕中期隆起的小腹,举手投足间又满是介于女孩与女人间的明媚与风情,清丽脱俗。

会场很多人是慕她名来的。

不少舞蹈爱好者,把她戏称为“指尖上的美人”,因她身段轻盈如燕,在手心里就可以跳舞一样。

很快,便有气场如山的男人,紧走几步跟过来。

他把手里的披肩仔细裹到舒忆身上,轻拢她的腰肢,一起和打招呼的人问好。

贺君衍和舒忆,就这样与遇惜不期而遇。

都没有说话,连眼神交流也只是像陌生人的不小心撞上,又马上分开。

就在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空气里传来了很小的一声:“恭喜。”

舒忆停顿一下,淡淡笑了笑,只回应一声“谢谢”,挽着贺君衍,淡定走开。

她有时会觉得,遇惜这样的女人,天生骄傲,又具备极强的自我调节能力,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所以她和君衍母亲叶落英,骨子里,确实蛮像的,都是一类人。

走远了一些,贺君衍捏了捏她的手:“舒舒?”

遇惜是两个人从没提过的,和蔡豫梁一样。

那曾经是两个人的两道坎。

回伦敦近半年的时间,舒忆负气地只把他当床伴,除了在做,爱时候真性情流露,其余时间,一直对他淡淡的。

贺君衍也好脾气的卖力哄,根本不敢提自己床伴转正的事。

如果不是舒忆意外怀孕,这个转正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拖到多久。

舒忆:“遇见老情人了,心里有波澜了吗?”

“波澜很大,能把你淹没。”他侧身变成面对面,主动双腿弯曲,放低了身子,让舒忆的腹部贴着他的腹部:

“我说和遇惜订婚,只是一个让我彻底自由,不再被家族束缚的局,你信吗?”

舒忆对视他的眼睛,久了嘴唇撇了下,眼角有晶莹的泪花闪:

“因为差距太大了,哪怕我信你,也不敢猜这样的原因,于我而言,爱上你后,就是在拿一辈子赌。

赌带着你的孩子,一直走到白发苍苍,还可能和你生活在不同的城市或国家,看你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我们的孩子,却始终不能正大光明的叫你一声爸爸……

而我,或许在生命终结的一刻,却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就会觉得很遗憾,一辈子也无法弥补的遗憾,贺君衍,你懂这种感受吗?”

舒忆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发抖的嘴唇,几乎颤的都要说不出话来,薄肩起伏着。

憋了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痛痛快快把心底最真实的恐惧说出来。

她爱惨了眼前这个男人。

在每一个他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她都被这样或许永远都不能见到的遗憾支配着,看起来表面风光无限,心里的苦,不经历的人,根本不会懂。

贺君衍心中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