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阮手不由得一紧,白芷和连翘也跟着面色齐齐一变。

战败回朝的结局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恐怕皇帝此刻是震怒的。而战场上下落不明,要么早已凶多吉少,要么为敌军所俘,回头也不过是两条结局。若是投诚,全家上下都要受到牵连,会被待做是敌国奸细全部处理。以蒋信之的性子是万万不会投诚的,那么结局也不过是受尽折磨而死罢了。

这消息既然是传回了朝廷,必是也有八分真实,不详的猜测成真,蒋阮面沉如水,一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唇色微微发白。

“姑娘,”露珠握住蒋阮的手,有些不忍。蒋阮同蒋信之相依为命,这两兄妹的感情身边人都是有目共睹,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牵动蒋阮心思的,蒋信之是头一个。如今蒋信之生死未卜,结局又如此扑朔迷离。蒋阮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掉。她道:“姑娘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难受的是自个儿。”

蒋阮垂眸,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前生已经哭了太多次,可最后到底还是落了一个惨烈结局。此生大仇未报,有什么资格哭?

她慢慢扬起一抹笑,笑容惊心动魄的残酷,仿佛从地狱开出的恶之花,一瞬间白骨森然,携带着阴森的报复凌厉而来:“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等待了。”

……

金銮殿上,两排大臣正吵得不可开交。

一方坚持要治蒋信之和关良翰带兵不利的罪名,另一派却是坚持主将在外,士兵前线打仗,应当安抚为上,不可令众将士寒心。

蒋信之是朝廷新贵,关良翰却是个硬骨头,朝中能为这两人说上话的人很少,大多是一些清流直臣。而坚持要治罪的人,自是那见不得人步步高升的,或有其他打算,或有顺势踩上一脚。

皇帝冷眼看着两派人争得面红脖子粗,众人争吵之下,倒也没有发现龙椅上帝王深思的眼色。片刻后,皇帝看向站在一边垂耳恭听的宣离,道:“老八,你来说说对此事的看法。”

宣离站出来,行礼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以为,关将军与蒋副将都是为守护大锦朝的百姓,如今事情尚未清楚,暂且不可轻举妄动。不若再等一等,瞧一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八殿下,”赵光开口道:“战场可不是儿戏,八殿下等得,众将士可等不得。待真的弄清楚来龙去脉,怕到那时战局尘埃落定,再有打算就难了。”赵光从来在朝中都是做中立派,并不特意反对谁。如今也是自家侄子陷入险境,赵光也才这般不客气的当着满朝文武与宣离针锋相对。

这般举动,落在有心之人的眼中,便又是一轮猜测,赵光如此态度,是否说明如今朝廷连这表面的和平的外衣也将要撕破,真正的腥风血雨,为了那个位置而起的一轮争夺,怕是要真正开始了。

“赵老将军此言差矣,”开口的是陈国公,自从陈贵妃被打入冷宫后,陈国公府上很是消沉收敛了一段日子。如今却是破天荒的跳出来,态度确实清晰明确的要对付蒋信之了。他道:“一国副将被敌军掳走,有气节的,当立刻拔剑自刎才是。怎能忍辱偷生?如今是忍辱偷生,万一将我军的战术布置泄露出去,岂不是招来祸患?”

莫聪摇了摇头:“国公虽说有理,可也知他国前朝有位将军,被敌军掳走,假意投诚,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掌握军情传递回国,最后助得大军压阵,凯旋归来。怎么,难道大锦朝就不能有这样的人吗?”莫聪向来会辩理,一番话说得陈国公面色变了几变,眼见着皇帝的态度有所动摇。陈国公急道:“可若是出了事情,谁来担责任?”

“凡是不可妄议。”一直默默站着的柳敏也说话了:“国公说蒋副将投诚,也请拿出证据,否则,这是对为将之人最深的耻辱。”柳敏虽身为太傅,却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皇帝欣赏他耿直的性子,平日里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