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村民还是心疼粮食,毕竟这征购价比光景好时还低二分。
磨叽来磨叽去,磨叽到快晌午的时候,终于开始有村民陆续捏着鼻子表态。
“行吧,看在有肉吃的份儿上,咱同意!”
“钱啥时候分?国营养殖场在哪儿?”
与此同时,吴家振一直在暗中观察没冒头。
可算等来了他想听见的消息。
果然拿下那个聪明的杨舒芬,就能拿下整个东村,堵在他心口的压力可算喘出去了。
于是这会儿他才冒出头来,朗声对大家说道:
“明儿军卡进村来运粮,但空车进来不太划算,可以趁着空车,帮你们从养殖场把苗子运进村来。”
……
谢桂花脸都快要笑烂了。
大哥二哥鹬蚌吵架,猪崽鸡崽莫名全归她了。
离婚了之后,户籍又重新归回东村之后,东村还在沿用人七劳三的规定。
大哥二哥不在家,老娘进山了。
独自在家的她,意外地收到“人七”的人口钱。
一人三十五,自家五口人,就是一百七十五块钱。
还愁说没钱买饲料呢,家里的钱都攥在大哥二哥手里。
现在刚好,有钱买饲料了。
就是不知道村里人会不会对谢家闹意见,又没加入生产队,却能沾着村集体的光。
谢家成了村里第一个养殖户,自是会招惹来观景的村民。
住在附近的老鳏夫王大海,牵着自己五岁的独苗王来福在谢家门外转悠,对谢家看一眼嫉妒一眼。
一边嫉妒,一边咒骂自己的婆娘死得太早。
快四十岁时才好不容易从外头弄来个瓜婆娘。
结果下崽的时候,前脚刚下完,后脚自个儿就没气了。
想想都晦气。
而人口粮的规定,当然有人有意见,但这意见不是光在针对谢家。
村里有几户老光棍,每到分钱分粮时就嫉妒村里那些比母猪还能下崽儿的人家。
林栋梁夫妻的生崽能力都算一般的了,才生了三个。
村里有三户生了七个的,还有一户生了九个。
家里人越多就越富裕,所以这年头的人都铆着劲儿的到了年纪就结婚,结了婚就使劲儿生娃。
门外时不时就来一波来观景的人,整得谢桂花都不敢出去,不得不留在家里看家。
熬到杨舒芬回来了,徐月娥也跑了过来,眼巴巴地追着杨舒芬问这问那。
猪崽的喂呀?
鸡崽又得咋喂?
毕竟村里几十年没养过任何家禽家畜了,大家都没经验。
“记住一个口诀,”杨舒芬大方分享自己知道的:
“二份豆粕六成碴,一份麦麸一份糠。”
“春喂青草夏叶瓜,秋添红薯冬菜帮。”
“碴子不够熟薯凑,霉坏饲料要猪命。”
“三百饲料百斤肉,猪粪沤蛆喂鸡吃。”
徐月娥听得眼珠子亮如灯泡,没想到杨舒芬这么有才呢。
这么朗朗上口的诗,听一遍就差不多记住了。
至于豆粕从哪儿弄,得找国营榨油厂了,榨油厂用大豆榨油之后剩下的渣就是豆粕。
麦麸就是小麦收成之后打成面粉之后剩下来的那些皮渣。
红薯就不用想了,村里实验田里一大堆,虽然霉烂了一半,但还有一半儿。
完全够!
谢家几乎这一整天都人来人往,闹闹哄哄。
一直暗中惦记谢家肥油的杨伟,此刻正趁着观景村民多,掩藏于人堆里头。
自从杨有志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