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芬本来也能怼的,可是懒得跟小孩儿掰扯,掰扯了还掉自个儿的辈分:

“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你觉着你爷奶疼你,那你问你爷奶要红包去,冥币也是币,迟早也能花上。”

这话一出,杨有志三口被气得瞬间脸红脖子粗。

“杨舒芬!你咋说话的!咋说话的你!”

“咱哪儿得罪你了!你这么骂咱们!你有病啊!”

“哼哼,”杨舒芬一针见血:

“我儿被你连累伤了脑袋,我正焦心着呢,你不仅不关心我儿,不仅没个歉意,还借着关心的由头跑来讨口子。”

“对你这种货色,我骂你咋得了?”

“别说当面骂你了,你要是听不清,我还能刻你坟头上。”

何花香本以为杨舒芬兜里有钱,这会儿过来,能来占点儿便宜。

结果便宜没占到,还发现了自己的毒舌功力根本招架不住真正的毒舌祖师。

再这么下去,祖坟都要遭骂冒烟了。

“简直不讲理的,跟你这种人说个屁!”

“走了走了!”

何花香看似气呼呼拉着男人和儿子扭头就走,实则落荒而逃。

而杨舒芬见他们走的时候竟还不忘拎上那两袋红薯和洋芋,真是好意思,于是还在后头追着骂:

“我儿伤了脑袋也没见你拎东西来慰问。”

“空着手来拎着东西走,好意思?”

“脸皮鞋底做的啊,嫌咱家给拎的东西少的话,那就将厚脸皮子给揭下来,我给你们纳几双不合脚的小鞋穿。”

杨有志火冒三丈,又不敢还口,怕自己不仅骂不过,还招惹来更狠的臭骂。

自尊心一横,回头就将东西撂在院子里,撂了句“臭的蛋子谁稀罕”。

“我好赖给杨家传宗接代了!你就是这样当姐的!”

然后彻底逃跑。

谢桂花真是开了眼了,绝了,这硬气能耐咋就没遗传给咱……

虽说老娘骂得刻薄,她听着都那啥,可是老娘确实是句句占理的。

另外,感觉老娘之所以火气这么大,莫不成还有不为咱们儿女们所知的陈年旧账?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夜里谢建国下班回家之后,得知老娘今儿竟淋漓尽致地施展了一通骂人功力。

想起早前自己被何花兰在厂外头闹,差点把他的铁饭碗给闹丢。

这“本事”,他谢建国早就想学了。

“妈,我要是有你这火力,当时何花兰来闹我时,我自个儿就将她骂走了,”谢建国腼腆着笑,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跟老娘取经:

“可惜咱没这能耐,妈你教教我呗,若是能学成,往后咱要是又遇到了事儿,就不用再往您身后缩了。”

杨舒芬捂着嘴嗤嗤地笑,大儿子这是开始开窍了。

男人不比女人,女人的思想成熟得早,男人一般要到三十岁左右才开始长脑子。

“想学骂人那还不简单,往后每天晚上一边吃饭,妈一边教你。”

边吃饭边闲聊间,屋外传来低沉的滚滚雷声。

不多时,天终于开始下雨。

谢建国出于作为生产队加盟队员的惯性,第一反应就是高兴。

反应过来自己已退出生产队之后,才渐渐收起高兴,转而为明儿一早的上班路担忧。

本来在土路上蹬车就费劲儿,下雨土路泥泞湿滑,一不小心就要被滑摔跤。

他的担心还真担心对了,天儿终于开始下雨。

可是这雨一开始下,就下了个没完没了。

连着下了七八天也没见消停。

院子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