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在全村的臭骂中得知,那竟真是东村的种儿?

“亲家啊,是咱不地道,咱千不该万不该……该好好相处的。”朱牡丹也哗啦作响着脚镣,腆着赔笑脸凑到杨舒芬面前,死乞白赖地乞求讨好。

杨舒芬瞧见眼前这俩人,一个跪着的,一个点头哈腰杵着的。

她的心,一点儿都没软和下来。

抬眼看向吴家振,杨舒芬冷酷无情地说道:

“同志,您听见他们的话了吧?他们松口承认种薯和种洋芋就是被他们给偷走的。”

听见这话的吴家振没啥反应,因为他经过调查和初步审问,心里已经有了基本答案。

承认是迟早的,毕竟现在都已经在指认作案现场。

何花兰则因杨舒芬的话音而如遭雷劈,心底里涌起一大股绝望。

感觉自己这辈子,完了吗?

不行……

“妈,您别这样嘛。”何花兰哭得梨花带雨,脸前的土路都湿了一大片。

“你现在哭求,不是因为你知道错了,而是因为知道自个儿要付出代价了,”杨舒芬依旧冷酷无情:

“原谅你那么多回,你依旧不安生,看来你只有真经了事儿之后,才能安生下来。”

“明明躲过了初一,非要自个儿来找十五。”

一席话,犹如一盆盆叫人悔悟的冷水,透心凉地泼在何花兰浑身上下。

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后悔了。

可又似乎只有真撞上南墙的那一刻才能彻底醒悟。

杨舒芬头也不回地领着闺女回家去。

今儿知远没有一大清早就出去浪,而是在家做了好些木工活。

打了一个新木笼子,还有俩树菇箱。

好几个月无意识地观察下来,他才发现老娘用的工具都太低效浪费时间。

捣药的臼子太小了,他特意打了个比磨盘还大的脚踩式杠锤臼子。

脚一踩,捣子就升起,脚一松,捣子就自个儿重重地掉下来。

往时一臼子只能捣几两,这新杠臼子则能一臼子捣好几斤甚至十几斤。

他对自己的杰作表示很满意。

然后扭头高高兴兴的浪去了镇上。

镇上的新华书店来了新的高中教材,他早就想买了。

“诶?是知远啊!”

拎着刚买的教材走出书店时,知远听见有人在叫他。

抬眼,咦,原来是小舅的儿子杨伟。

“哎哟,阿伟!好久没见了!得有五年没见了吧?”

偶遇老娘的亲弟弟的儿子,知远有点惊喜。

而杨伟也满脸都是应付的高兴,因为他的眼珠子总是被知远刚买到手的新教材吸引。

大姑家这么有钱?

新高中教材价值好几块钱呢。

这都能一口气掏出来……

第49章 舅舅怂恿分家

“真是你呢!知远哥!”

杨伟佯装惊喜地小跑到他面前,觉着这还不够热情,特地抱住他。

“听说村里遭蝗虫啦?应该没大事吧?还有建国哥,也好久没见了呢。”

面对极度热情的表弟,知远也被带动起了热情。

“没大事,大哥他现在挺好的,也进厂上班了。”

杨伟的父亲杨有志,是杨舒芬唯一的弟弟。

杨舒芬嫁人之后,跟弟弟之间的来往就稀少了下来。

几十年前也是因着重男轻女,杨舒芬自幼都是被亏待的那个,家里有点儿好的就给杨有志。

杨有志还读完了高中,高中毕业之后,就被分配到了镇上的国营农机厂里,铁饭碗捧得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