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就在一家子吃了个脑满肠肥之后不久,何花兰才回来。

进屋前她那贼灵的狗鼻子就闻见荤腥气儿了,结果一进门,饭盆是空的,菜盆也是空的。

这给她气的,当场瞪大眼珠子,母鸡叉腰。

本来空手回娘家这一遭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亲爹亲妈见她空着手回去,问杨舒芬死了没有?没有。

又问粮本到手了吗?没有。

当场就黑着脸说家里口粮不多没预她的,就给她撵走了。

来回奔波这一趟回到婆家,居然没给她留饭。

何花兰“哇”的一声就爆嚎起来:

“天杀的恶婆婆呀!饭都不给儿媳妇留的!”

年岁还小的谢兴肚子里也涌起天大的委屈,跟着他娘一起哇哇乱嚎。

谢桂花刚才吃的太仓惶,只顾着想狠狠吃饱一顿了。

这会儿听着何花兰的哭嚎,有些不知所措。

杨舒芬白眼一斜,懒得搭理。

转头就领着谢知远和谢桂花一起出门去了,趁着天还没黑,儿女都在人手多,去附近的山沟子采点儿野菊。

“知远,妈今晚煎些桑菊茶,你明儿背带着,去镇上的化工厂门口卖钱,卖五分钱一杯就成。”

感觉亲娘的语气都变得慢条斯理了,谢知远“哦”的应了一声,肚子里却是半信半疑。

能挣钱当然好,就怕没那么容易。

他也没多想啥子,反正他天天在镇上瞎浪,不在外头浪就得在生产队出大力气。

在生产队累死累活就那几个工分,鸡零狗碎的还半年一结,那还不如在外头闲浪着。

往时杨舒芬很少往偏僻的地方钻,这趟带着儿女一块儿过来,意外的发现山沟子里野菊倒是长了不少。

到处都是黄的白的,不一会儿,仨人的背篓里就装了个满满当当。

菊花有了,桑叶还得跟供销社买。

旱年的桑叶不便宜,一斤得一角钱。

娘仨在天黑前背着满满当当回到家,一回来跟何花兰大眼瞪小眼的瞪上了。

“大嫂,兴侄子呢?”谢桂花为免尴尬的客套一声,缓和老娘和大嫂之间的剑拔弩张。

“村里的小孩蛋子找他出去玩了,说是趁着河道枯水,一起去捞鱼。”

何花兰不冷不热一声,眼珠子狠瞪杨舒芬一眼就背影慌乱的钻回屋里。

被气疯了的何花兰已是失了智,哪里是村里小孩蛋子来找谢兴一起去捞鱼,就是她叫谢兴去的。

她回娘家的路上偶然看见,上游的水库正在放水下来,用于村里灌溉农田,这会儿河道里的水位正在暴涨。

饭不给我留是吧。

我不好过,那大家都别活!

天真的谢兴哪里想过自己亲娘会害自己,一听“捞鱼”二字,当即就口水哗啦啦的屁颠儿去了。

惦记着捞鱼回来,晚上能吃上鲜美的鱼肉。

眼瞧不出枯涸的河道有啥危险,实际上越往里走,淤泥就越稀薄。

很快他就一脚深一脚浅的陷在了里头,双脚跟拔萝卜似的根本拔不动。

等谢兴惊慌察觉自己被淤泥陷住了时,正在进水的河道水位也在迅速猛涨。

很快就淹到了他的小肚子处。

“呜哇!妈!救命!!”

……

杨舒芬感觉到何花兰那仓惶回避的背影不太对劲。

也察觉到村里气场涌动,水火流转。

迅速起手速掐小六爻。

上震下艮,雷山小过,这是越界之象。

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危险的卦象让